”
以琳宽慰我,扯出一抹笑说:“没事,医生说了,休息一个月就好了,以后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不信以琳粉饰太平的话,目光凌厉的看向一侧的班主任:“王老师,我妹妹怎么好好的会把腿给摔断了?”
王老师欲言又止,最后说道:“顾小姐,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王老师似乎有难言之隐,我让顾景照顾一下以琳,跟王老师出去。
我问:“王老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老师踌躇着说:“顾小姐,顾以琳是从二楼的教学楼摔下去,这才摔断了腿,在学校摔断了腿,首先我们学校肯定是有责任的,我这个班主任也脱不了干系,事发后,我也询问过班里的同学,问过顾以琳,原因是顾以琳与班上一名同学起了冲突,发生了争执,在情绪激动之下,对方将顾以琳推下了楼梯,事后呢,对方也道歉了,表示万分歉意,对方家长也支付了顾以琳的医药费。”
王老师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妇女,她的态度很好,可我听着,总觉不是这么简单,我来的时候,可没见到那位推以琳的同学。
“王老师,我知道班主任的位置不好坐,可你也不必为了粉饰太平为对方说好话,如果真如你所说,对方有万分歉意,那就该等着我来,怎么着也要对这件事向我有个说明,可现在我并没有看到人,你说的歉意,怕是口头转告,或者连转告也没有,只是王老师自己说的,对吗?”
王老师面色有些尴尬,目光闪躲不敢看我,半响才支支吾吾说:“顾小姐,不瞒你说,对方确实没有说过这话,不过这医院费真是他们给的,现在的孩子不好管教,谁都是家里的宝,顾以琳同学这学期才转来学校,跟同学磨合,难免有摩擦,而且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们当老师的,要对每一个学生负责,要对家长负责,可我们能限制学生行动上的自由,却限制不了思想上,这老师最怕的就是学生早恋这问题……”
与王老师聊完之后,我又去找医生问了以琳腿的情况,没什么大问题,留院观察两天,之后在家好生养着就行。
回到病房,顾景正给以琳削苹果,两人有说有笑的,我将王老师对我说的话给暂时压下来了。
顾景陪到下午,他说回去给以琳炖点骨头汤来补补就先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跟以琳,我半天没说话,以琳大概也就心虚了,弱弱地喊了我一声:“姐?”
我这才看着她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对以琳的学习我从来不操心,她自己很用功,可我也疏忽了对她心理上的引导,青春期的孩子,怎么没点叛逆。
以琳瞅了瞅我,大概在揣度王老师对我说了什么,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就是跟班里的苏娅起了冲突,从我进学校,她就看我不顺眼,这次找了由头来跟我闹,之前我都一直忍让着她的,我知道姐让秦哥哥给我找的这个学校,给我上学的机会,这是我唯一出路的机会,我不敢生事,就像在村里一样,看人脸色行事,可越是小心翼翼,越是惹麻烦,因为畏首畏脚,别人就将我当软柿子捏。”
“姐没让你让人当软柿子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先礼让三分,但若再犯,不需要再忍让。”
以琳两眼一亮:“姐,你不怪我吗?不生我的气,我在学校惹事了。”
“我怎么会怪你,姐不能时时都陪在你身旁,遇到事情,你要自己学会处理,判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别抱着侥幸跟耍滑头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你也是想教训跟你作对的同学,只是你这次吃了亏,也幸好是你吃亏,这才让你长记性,要给人教训,要么光明正大的让人挑不出错,要么就让任何人察觉不到,不管做任何事,首先要保护自己。”
以琳吐了吐舌头:“姐,你真是好姐姐,放心吧,以后苏娅要是再欺负我,我绝对不跟她正面对着干。”
我:“……”
我好像将以琳带偏了?
我敲了敲她的额头:“难道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若是所有事情都能化为玉帛,这世界早就和平了,姐,王老师应该跟你说过了苏娅跟我作对的原因,我对钟原没意思,可苏娅不会相信。”以琳说:“姐,这世上所有的坏事,嫉妒跟怨恨,都是由人心滋长出来的,人们把得不到的,做不到的,都归咎给别人,树立一个假想敌,就像方兰,她没法抓住秦哥哥,就来针对姐,要让苏娅放下对我的成见,除非钟原接受她,或者钟原接受了别人,她把这嫉恨转移出去。”
我惊讶以琳说的每一个字,在某些方面,她比我看的更为通透,这一点都不像十五岁的孩子有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