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点的功夫, 日头才慢慢爬上中空,四贝勒府沐浴在柔和的光辉下, 绿瓦泛着反射着阳光,十分夺目耀眼。
秋老虎还厉害着, 一件肚兜,里衣,外面套着马甲还觉得有些热,这天儿最是反复。李氏不自在的捏了捏领子袖口,橘色织锦的绣缎紧紧贴住她纤细雪白的脖颈,倒是十分的好看,比起宝络刚生产不久, 李氏的身材早已恢复的差不多, 但到底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年纪自然是摆在哪里。
和所有王府贝勒里的女人一样,李氏自然格外看重自己的容貌,她心烦的用扇子打了宝络院里的芭蕉的叶子怒道:“她偏生长得就讨人喜欢, 以前那些个猖狂气焰倒是做给咱们看的, 现下爷刚回来就进了她屋,听说昨儿个晚上也不管不顾着就耍了半夜,早饭也没去前厅侍候,如此宠爱着,以前爷可不这样。”
李氏怨毒的看着不远处开得正好的海棠花,细长的丹凤眼里啐出些许幽深的寒意。
李氏身边的主事丫鬟夏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海棠花颜色极正, 耀眼刺目的正红色却也低低诉说着不可逾越的阶层,她低声靠近道:“这话主子可不敢在这儿说,到底是她的院子,隔墙有耳。主子放宽心,您是大格格和二阿哥的额娘,爷心中还是极为看重您的,奴婢虽刚来到四贝勒府,但也知道自打主子来了贝勒府就是专房之宠,那福晋比您还稍大一岁,怎可比得过您呢。再说,今早苏公公不眼巴巴给您送了一本开过光的玉佛珠串子?奴婢可是听说府里只独独您这一份。”
这梅香是李氏母家新送来的家生丫鬟,因之前侍候李氏的丫鬟被宝络打发出去,李氏心里就极为不痛快,眼看着身边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她又怎会肯坐以待毙?不日就写了信给胤g缠着答允她让她母家再送几个家生的奴婢侍候。
这梅香嘴巴甜,心思活络,办起事儿来也颇为利索,单侍候了李氏不过两三日,就颇得李氏喜爱,这不立马从几个家生的奴婢中脱颖而出,成了李氏贴身侍候的管事姑娘。
听她这番话,李氏紧皱的眉头才微微松了下来,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句话,福晋到底是比她大一岁,再说这段时间病着,脸色越发恹恹,怎可与她相比?
况且爷之前一直没把她放心上,也就因为她是福晋,不得不给些面子应付着,第一日回来住她屋里也说得过去,现下最要紧的是那个跟爷回来的钱氏!
李氏想起昨儿个傍晚见到的那个江南女子,刚放下的心又提起了,她老觉得这个钱氏看着熟悉,可到底是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倒天生一副狐媚相真真就是勾引汉子来的,她现下刚入府,她若不整治一番,难保哪日那小蹄子蹬鼻子上脸,以后若再怀个一儿半女地位越发不可动摇。
李氏揪着手帕,下定决心,正要开口,梅香突然拉住她的袖口道:“主子,那个穿着汉人裙装的可不就是昨日刚入府的格格吗?宋格格怎么和她在一起?”
李氏望去,果真是昨儿个见到的那个,那一身亮粉新绸倒真把她托了几分样子,宋氏坐在她旁边,两人不知说着什么,只是到底不是正经入府的,李氏啐道:“她哪儿是什么格格,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爷随便带回来的一个人罢了。可这宋氏只当人家是新宠,眼巴巴贴过去,哼,就她会做人,福晋,新宠倒是一个不拉的打点。”
那钱氏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梳着汉人的鬓头,微微低垂着脸只和宋氏说话,偶尔怯生生问一句,又赶忙低下头,倒是宋氏身边的丫鬟看见李氏一群人乌泱泱走来,连忙提醒两人起身。
宋氏不耐烦的咳了一声,抽出帕子,半俯身行了个礼就起身了,而钱氏先是微微一愣,见李氏挑眉紧盯着自己,这才想起来做福:“侧福晋吉祥,妾身钱氏拜见侧福晋。”她从跟着爷第一日起就知道府里有一位极为得宠的侧福晋。
李氏只当是没看见,也不让她起身,只是自顾自的拢了拢鬓角的头花,对宋氏悠闲道:“宋格格好悠哉,听说你一大早就等在这儿给福晋请安,到底是侍候过爷的老人了,什么事儿都比我想的周到,不比我,二阿哥早早的就缠着我,实在是不得闲。”
李氏着意强调老人二字,宋氏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复笑道:“妾身不比侧福晋有福,好生养,不过妾身听说二阿哥昨儿个受了凉,侧福晋担心也是难免的。”第一个阿哥就养不活,谁知道这个养不养得活,得瑟个什么劲儿?
李氏脸色立马沉下来,冷声回道:“宋格格到底是许久没生养的人,自然是不懂得这孩子小病小宅都是难免的,二阿哥有爷庇佑着自是富贵吉祥,还不劳宋格格担忧。”
“你!”
李氏宋氏两人都半点不让,而李氏没开口让钱氏起身,钱氏也不敢起身,只是她因长时间卷曲行礼,身体不好保持,不过多久已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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