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茫然抬头,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整个人就直挺挺倒了下去,无声仆倒在地。
群情激愤要求严惩王哲的大臣们一下子安静了,乱哄哄像菜市场的朝堂落针可闻。然后,崔振翊跳了起来,道:“快传太医。”
有内侍飞快跑了出去,去太医院传王仲方。
唐天正招呼崔振翊:“先把晋王扶起来。”
周恒由他们扶坐起来,趁人不备在崔振翊耳边道:“送回府。”
崔振翊一怔,他这是装晕吗?
唐天正见周恒嘴唇微动,微一凝神,已猜出端倪,朝至安帝拱了拱手,道:“皇上,晋王突发急症,还须送往晋王府才是正理。”
至安帝心中那个急啊,说好要帮他出面的,这突然之间就人事不知,王哲的事可怎么办?他正没主意,听唐天正这么说,自是点头道:“来人,抬朕的御辇送小四回府。”
怎么能坐御辇呢?崔振翊马上道:“皇上宽厚,体恤晋王为国操劳,实乃晋王之福,我等臣子之福,晋王有来时的马车,用来时的马车送回府即可。”
皇帝出行才能坐御辇,若是周恒坐了御辇出宫,岂不是要让满朝文武侧目?周恒是他侄女婿,他不免想深一层,以免日后至安帝清算,御史弹劾。
坐什么不是坐?至安帝自是没有意见。于是众人七手八脚把周恒抬起来,送上马车。王仲方匆匆赶来时,马车已驶出宫门,只好骑马追了上去。
不说至安帝独自面对如狼似虎的群臣,只说周恒上了马车。对跪坐在角落的欢喜道:“着人快马加鞭回府,跟王妃说一声。”
欢喜应了。
崔可茵接到口信,点了点头,待得马车来到紫烟阁,才假装慌张,迎了上去。
这时周恒倒是“醒”了,只是“浑身虚弱无力”。须人搀扶才能行走。他全身的力道全压在崔可茵身上。崔可茵吃不消,暗暗掐了他一下,低声道:“你想压死我呀?”
周恒无声笑了两声。稍微站直了些。
两人进了正房,说起早朝上的事,周恒笑道:“我倒要看看王哲如何应对,皇兄包庇他。不免寒了百官的心,不包庇他。他是一定活不成了。”
够胆威胁他,也得够胆度过难关才行。
崔可茵笑盈盈道:“王爷辛苦,待妾身烹茶请王爷品尝。”
看来他可以歇两天了,待朝堂上如何处置王哲有了公论之后。再行上朝。
周恒一本正经道:“只是烹茶么?就不能多点别的?”
一句话说得崔可茵脸颊飞红,啐了一口,道:“不正经。”
周恒一脸无辜道:“我说什么了?什么都没说呀。就说我不正经,真是太冤枉人了。”
他还待叫嚷。帘外小宫女禀道:“王太医来了。”
车夫听说自家王爷晕迷不醒,皇帝让急着送回府,于是挥鞭如雨,如飞赶着马车回来。王仲方得信骑马在后面急追,还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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