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壬两兄弟的联系,你照做了没有?”
薜县令一愣,面色有些迟疑的说:“他们是我表亲,这怎么好马上就断的,只是减少了书信往来。”
“这样可不行!你马上书信一封,就说他们俩兄弟是乱臣贼子一类人物,你要与他们割袍断义!”
“这,这叫我今后如何做人,连表亲都要去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以后潘家的人,谁还理我!”薜县令不乐意了。
“你是要亲情里一时的名声,还是要自己的性命?他们的祸事不远了,你跟他们不断了往来,将来必受其牵连。听我的,现在就写信,得写十封,你在湖州的亲族每家递去一封,我得盯着你。”
胡言根本就不给薜县令拖延的机会。因为他记得,再过一年多,那俩兄弟就会扯着赵竑造反。到时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连累。
薜县令拿起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胡言看着心急,一把抢过来,用自己的鹅毛笔匆匆挥就一篇断交檄文,然后逼着薜县令照抄了十封。
将十封信各自入袋封好,胡言才松了一口气。
心道:“老薜,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是我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救你谁救你!到时理宗知道你这些封骂那俩兄弟的信,你不仅不会被连累,还有可能会加官进爵。”
做完薜县令这件事,胡言便看第三条消息。
这条是军事方面的消息,孟珙被任命为京西路兵马铃辖。
对于孟珙,胡言是敬佩的,这是南宋晚期首屈一指的名将,胡言相信,如果他没死的话,元军恐怕不可能自襄阳突破宋军的防御。
胡言心想,若有机会,一定要与孟珙见上一面,看有没有办法治好他的病。
第四条消息引起了胡言的注意。
这是金国内乱的消息。
说是金国邳州经略使纳合六哥反叛,率部下入行省杀了蒙古纲。
胡言记得纳合六哥反叛后,跟山东路李全的红袄军联系过。可惜的是:两家合兵也没扛住金军的反扑,只撑了不到四个月,邳州就被攻破。
而这期间宋军做了什么?胡言只记得金史里有过一笔,宋军进入寿州,却被金军守将打败。
寿州与邳州风马牛不相及,胡言想不明白宋军为什么去碰这个钉子。难道说是围魏救赵之计?
于是叹了口气,将邸报回推给薜县令说道:“纳合六哥命不久矣,他在邳州撑不过四个月。”
“那我大宋岂非收复故土无望?”
“老薜,还是醒醒吧。我话放这里,这次兵进寿州的淮西军,也会铩羽而归。金国现如今虽然势衰,但整体军事实力比我们大宋还是要强那么一丢丢。要想收复中原故土,除非再多出几个孟珙这样的良将来。”
听了胡言的话,薜县令的脑袋瓜子耷拉了下来。
大宋重文抑武,现在那些武将都削尖了脑袋想转为文官,有几个能把精力放在武事上的?
望着薜县令落寂的样子,胡言叹了口气。
他非常理解薜丛;这时期的大宋文人,不少人都对收复中原故土有一份执着。但情感归情感,现实很打脸。秉持重文轻武祖训的大宋,在这条路上注定要碰得头破血流。
待薜丛晃悠悠被薜乙扶走,郑大妹靠过来,担心的问胡言:
“相公,你说了些什么让薜县令这么不痛快?”
胡言无奈地答道:“国事。与你我的未来有关,但我们却暂时无能为力。”
郑大妹不大听得懂自家相公的话,王氏和贾似道姐弟也听不懂,他们几人只是一脸疑惑地望向胡言。
但有一个人听懂了,她便是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