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乞丐可是有让小丐怕的不行的本事。
猜也能猜到,以多欺少。
小郝岑正在躲避某人哀怨眼神,哪料乞丐窝发出怒气之音,还含沙射影他俩,这句话是叶菁说的,可预见其是极其震怒。
“木食盒中藏毒,害了兄弟的命,给我杀,为他偿命”。
叶菁命令已下,乞丐窝的乞丐们沸腾了,纷纷拿起家伙:木棒,凶狠的迈出脚步,气势逼人,势必要将命令执行到底。
这次不同以往,是真的有乞丐死了,丢了命。
叶菁最重视乞丐的命,有乞丐在他面前,吃完木食盒内的食物,就立刻暴毙,再也不可能轻易算了。
原来小郝岑放下两个木食盒,并扔下话语,就离开了。剩下一堆懵圈的乞丐。不过木食盒散发出的香气,他们都狠狠吸了下。
好香!
味道熟悉,确实是赤石斋所制作的食物。
“吃吧”
叶菁见他们那馋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才放话让他们吃。
酱肘子,清蒸饺子,甜醋排骨……,各种食物都从木食盒中拿了出来。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乞丐窝里,显得格外的响。
“甜醋排骨留给小斯”。
乞丐们点头,对于叶菁发话,他们都听从,小斯生病了,之前熬的中药,吃了不见好,总是病恹恹的,时常咳嗽。
小斯年纪较小,才七岁,是叶菁捡的一个孤儿。当时还在襁褓中,就被带回了这个乞丐窝,是叶菁亲自照顾。
因此对小斯格外疼爱,在乞丐窝,小斯是穿的最好,吃的最好,几乎所有的好,都被占了。可乞丐窝的所有乞丐都没有异议。
在小厮的身上,仿佛都看到了自个的影子。
如囫囵吞枣般,很快食物就被吃光了,唯独那盘甜醋排骨还留着。小斯睡着了,还未醒。
乞丐们心满意足的回味着,美味已下肚,满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作为乞丐,能偶尔吃一次好的,那比守新年还开心。
睡梦中的小斯被食物的香味惊醒了,发现有一盘甜醋排骨。迫不及待的就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啃完排骨上的肉嘎嘎,咽下肚子。欲再拿下一块排骨,却口吐鲜血,立即晕厥过去。
小斯吐血而晕,立刻引起乞丐窝的骚乱,叶菁慌里慌张的检查小斯的脉搏,没有跳动,呼吸已停止。
就有了发号施令,欲取小郝岑的命令。
在乞丐窝旁边一块菜地上,蹲下的小郝岑正在用小铁锹松土,之前种下蔬菜,被扒光了。得重新种,不过得先养下土,这样才能长的好。
小丐撑着肚子,在一旁看着小郝岑打理这片土地,依旧哀怨盯着,嘴里依旧嚷嚷着,“我的酱肘子,我的清蒸饺子,我的甜醋排骨,……”
那只瘦小的手依旧用小铁锹在松土,对那声音,充耳不闻,嘴里却小声嘀咕,“都成了大肚子男的,还想继续撑”。
声音如蚊子般,不过却被耳尖的小丐听到了,“我乐意吃”。话刚说完,好似听到了啥,“快离开,出事了”。
“出事?”,小郝岑抬眼仰头望了下小丐。
小丐望着乞丐窝的门口,来不及了,已经冲出了一群乞丐,团团围住他俩,嗝儿~,再次打了个嗝声,胃里,好受多了。
迅速的站在小郝岑前面,对着这些来者不善的乞丐们。
倾巢出动,连叶菁也来了,这次是真的再劫难逃?
“动手”
叶菁嘴一张,便再次下了命令。乞丐们一听,便蜂拥而上,张张凶狠的脸庞映在小丐与小郝岑眸中。
不明所以,乞丐窝的乞丐都出动,除了一个生病没有露面?
难道木食盒内打包的菜有问题?
小郝岑百思不得其解,都是亲眼看着打包的呀?不可能。
“停,动手也需给个缘由?不然乞丐窝?”,若不顾及小丐,弄个鱼死网破,可小丐不是牺牲者,乞丐们也是无辜?
乞丐们挥舞着木棒,可却再也不敢上前,纷纷望着后面跟上来的叶菁,等待着下命令。
威胁之语,让叶菁愤怒再次燃烧的更旺,咆哮道:“小斯死了,是你毒死的?若不是他爱吃排骨,恐怕今日之后,乞丐窝尸骨多了副”。
小郝岑一愣,随即站起来,“污蔑之语,乱扣罪名”,便一闪身,灵活的越过乞丐们,往乞丐窝奔去,很快就找到了那阴暗角落里,嘴角有血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斯。
瘦弱的手,开始检查小斯的情况,疫病加上毒,真是雪上加霜,不过他运气好,以毒攻毒,短暂的晕厥后,脉象恢复了跳动。
“滚开,别碰他”,叶菁嘶吼道,将小郝岑往旁边一推。虎视眈眈盯着小郝岑,若敢再动小斯,……
乞丐窝很快围满了人,那些手持木棒之人,再次追赶了过来。
“你想他活着,就信我,否则,就真的死了”,小郝岑被推到之后,被进来的小丐扶起来了。
叶菁望着躺在地上的小斯红了双眼,“你也是个乞丐,你会救人治病吗?之前还瞎说我们可能染上了病”。
“梦里有个女子名叫浅儿,她教的”,小郝岑站稳身形后,便再次接近小斯。
“笑话,梦能当真?逗三岁孩童呢!”,叶菁面露凶光,獠牙已露出。
望着突然刺过来锈迹斑斑的剑,小郝岑一闪,可躲避不及,还是伤了手臂,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小斯还有救,你若再耽搁时辰,他就救不过来了”,小郝岑感受到手臂的疼痛,可此时已无暇顾及了。
叶菁准备要了眼前之人性命。害人性命,不悔改,满口胡话。正准备动手,却被几个乞丐上来拦住了,纷纷劝道:
“叶菁哥,试试”
“万一真有用呢?”
小郝岑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趁着这一契机,赶忙到小斯旁边,左手从胸前的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个白瓶子,将药往小斯嘴里灌了进去。
叶菁见不知名的东西,又往小斯嘴里灌,发疯的,一挣脱。来拦住他的乞丐们通通被推到在地。锈迹斑斑的剑直接穿透小郝岑的胸口。
“郝岑”,小丐焦急大喊的声音传了过来。
“咳、咳、咳”,地上的小斯因被灌入药,而剧烈的咳嗽着。
小郝岑埋头望着胸口的剑,惊愕的发声,“污蔑我下毒。想救小斯,反而被杀。小丐,我想活着”。
“我在,你感觉怎么样?”,小丐疾奔到小郝岑旁边,焦急的询问,望着那穿透而过的剑,恨意烧灼着。
“我死之后,你帮我去寻我娘,找我大哥”,小郝岑如今只有痛楚,胸口传来的痛感,深感自个活不下去了,就开始交代着遗言。
“你自己寻,没有人记得你娘是谁?你大哥是谁?我也会忘了你”,小丐怕极了,害怕答应,小郝岑眼一闭,就逝去了。
小郝岑祈求的看着,“你是小哥哥,你会去寻我的亲人的”。
视线越来越模糊,没有听到确切的答应,就晕厥过去了。
“郝岑”
小丐哭腔的喊着,又急又气,再望着乞丐中的每一个人,罪魁祸首叶菁此时正抱着小斯询问怎么样,关切之语频出。而挥舞着木棒的乞丐们,依旧举着,仿佛只要叶菁命令一出,小郝岑就会死的更加彻底。
“叶菁,你是刽子手,而你们却是帮手,屠了郝岑的命。毒并不是郝岑下的,那些菜,每一道我都尝过,若有问题,我早就死了。至于下毒之人嘛,哈哈?可悲,乞丐窝的内斗也要见血”,小丐仿佛猜到了什么。
“他说过,想让你们也尝尝上好的菜,也能饱肚一次。奈何?难得对你们好一次,得来的却是打杀,成了棋子,也成了争斗的开端”。
不再理会众人,而是再次扶着小郝岑离开了乞丐窝,还未走远,小郝岑胸口的剑不见了,小丐见血迹如泉涌的喷洒出来,赶紧用手堵着,转头一望,望见一个女子身影。
“你是浅儿?为何拔剑,还嫌死的不够快”。
“我来救他”。
救?还有救?小丐将小郝岑推给了女子,站在一旁,摸着肚子,哀嚎着,“惊心动魄的让我忘记了,我吃的太多,还撑着呢?”。
浅儿没有回话,只是扶着郝岑,右手指尖汇聚星星点点,食指被划了一道口,血滴慢慢融入进星光里,钻入他的胸口,慢慢胸口中被剑捅出的伤口,再慢慢愈合。
“以后,你拥有了愈合的能力,只要不是一击致命,你都能活”
星点在伤口愈合后,就散去了,浅儿将昏睡的郝岑,转交给小丐,“别告诉他,若泄露,……”。
面对凶狠女人,小丐有自知之明,“不说,坚决不说,我向苍天保证”。
“喂喂,别走啊?”
真是个怪女人,救完人,就走了,啥也不说,啥也不解释,还不许向小郝岑提及。
时间飞逝,又到一年后的冬季夜晚,这些天冷的小郝岑都不想外出,自从那日被叶菁的剑伤了,醒来后莫名其妙的又好了,然后小丐那家伙说,莫不是体内有仙丹灵药?
奇怪虽奇怪,可是满足了活着的希望,小郝岑又回了乞丐窝。毕竟只有那里有遮身的地方。不过叶菁没来找麻烦,而且乞丐窝的氛围变了。
乞丐们发了疫病,出手救治了他们,被小丐吐槽,“他们的獠牙太尖了,你还去救。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时他只是回了句,“若住在这里都不友爱,那迟早覆灭”
奇怪的事,本来叶菁是乞丐的头头,乞丐们也只听他的话,不知发生了何事,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叶菁为首的派系,一个以路子为手的派系。
不过叶菁派的乞丐们都遭受前所未有的招安,再一年时间,叶菁派只剩了一个名为阿招的人,叶菁还有一个小斯需要照顾,还好,阿招力气大,还能护着他俩。
在乞丐窝最左侧一间屋子,此时,小郝岑和小丐正在里面,捂着耳朵,主要是外面的打斗声,凄厉声太大声了。
一个小家伙,过了一个冬季,似乎长高了,此时正推开了门缝隙,进了屋,正是乞丐窝年龄最小的小斯。
“救救菁哥哥,我不想再成为孤儿”。
“你不想成为孤儿,就想让我们成为孤魂野鬼”。
小丐一只手挡住小郝岑面前,“不许去。趟这趟浑水”,言语毫不客气,这来的不是一个小可爱,而是一个欲收割人性命的求助人。
“救”,小郝岑沉默一会,终于说了一个字。
“缘由?”,小丐收回手,不明白为何非要救。
“不救?乞丐窝再也无容身之所,若乞丐窝成了路子的天下,那矛头就会转向我俩,如今算是殃及池鱼,不过也要自救”。小郝岑走过去牵着小斯的手。
望着隐没于黑暗的背影,小丐忍不住问:“如何救?”
“用命救”,其中一个背影停顿了下,就继续大步往前走。
小丐恼怒,“真是不爱惜自个命,瞎折腾,早晚有一天,会折腾没的”。
在乞丐窝正中央的一间屋子,阿招手脚被捆,一把刀凌驾于颈间,路子却开口道,“降伏吧”。
“呸,忘恩负义的家伙”,阿招想起了那句话,’乞丐间的内斗也要见血’。本就是已经沦落到了乞丐,还相互斗,相互欺负。
“路子,这乞丐窝的首领已经是你,为何还要欺压阿招”,叶菁瘫在地上,浑身无力,想要救人,心有余力而不足。
路子听完话,一脚狠狠踢了过去,叶菁只能闷哼承受了。
“乞丐窝闹剧该停了吧”,从外面走了一个人进来,手中有一把木剑,他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郝岑?”
“郝岑”
“郝岑”
这三声分别发自不同的人,叶菁惊讶于为何郝岑会来。阿招惊喜有人能阻止这一切,很奇怪一个小孩能阻止,可却很愿相信。路子却惊奇,为何这节骨眼,郝岑来凑热闹。
“管闲事,是要付出命的代价”,路子盯着叶菁,究竟他有何魔力,为何别人都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郝岑嗤笑,“你们都是乞丐何苦难为对方?至于代价,可笑的是,你只敢在这乞丐窝里,对着一堆的乞丐窝里横,到了外面,还不是摇尾乞怜,夹着尾巴做人”。
“你当乞丐的领头人,不过是为了私欲,做乞丐中皇帝,不再吃馊饭,想要掠夺最好的资源,不惜对同为乞丐的他们下手”。
路子心虚不敢看在场的每一张乞丐的脸,那些话真的正中,皆是心中所想。
“本来乞丐活着就不易,还要窝里斗,你们都醒醒,你们都愿意在乞丐窝待着,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待在一起,冷了可以互相取暖,可以一起乞讨,获得食物,均匀分配,每人都有一口吃的。可如今争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菁带着你们时,你们至少还能时常吃上一顿肉,身体虽然瘦弱,可依旧能吃饱。路子带领你们时,你们摸着良心,问下自己过的究竟是什么生活?”
质问声响起,每个乞丐都陷入沉思,良久后,除了路子,其他人手中的木棒都被扔在了地上。
“教唆偷盗,阿云被抓,生死未卜”。
“强制要求,未乞讨到食物,不许入乞丐窝”。
“挨饿受冻是常事,那些食物进入路子的屋子,不许觊觎”。
……
“公道自在人心,天平在每个乞丐的心中,衡量对错是非,皆在人心”,伏轩在一旁,旁观着,乞丐们背叛叶菁,以为跟着路子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哪知养了一个土皇帝,受苦的还是他们。一旦摆到台面上,一切私欲太明显,回忆往昔,一切不攻自破,那些口号,那些路子高大上的诺言,不过是一句空话。
或许一时的蒙蔽,被画了大饼诱惑了,才左右摇摆
或许陷入美好的幻想日子,心中愿意相信美好,才能抵抗生活诸加痛苦。
遭遇太多的郝岑不再是受父母庇护的,一个小小身影,有个强大又成熟的灵魂,从被迫与父母亲人分别,真正尝了诸多苦,收敛了笑容,跨出坚毅的步伐。
分离之苦,长大之苦,被强制独自成长。赚钱之苦,面对世间之苦,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就要被迫面对。生病之苦,以及与人打交道的苦,……
所有的苦楚,造就了一个坚毅勇敢的人。
可依旧相信,’生存之道,动手,有手有脚,只要肯动,就能活着’,这样的他,无论丢在什么绝境,他都能活的好好。
活着是小郝岑唯一的信仰,也是他做事的初衷。想活,想在世间活着。
“郝岑”,路子气的直接将架在阿招颈间的刀,指向了小郝岑,毁了,都毁了,就这个人,毁了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
就几句话,在场的乞丐,心都已经偏向了叶菁。
“恼羞成怒?”小郝岑毫不惧怕,“谋私时,对其他乞丐造成伤害,已铸造成了,如今却来发火!你是要毁了乞丐窝,是个不值得原谅的人”。
阿招被解绑了,叶菁被扶了起来,乞丐们都捡起了木棒,可木棒却都指向了路子。
“路子,以后愿在乞丐窝,就让他待着,不愿让他走”,叶菁随口一言。
路子见人多势众,此时心里愤怒到了极致,可隐忍占了上风。狠狠盯着一眼小郝岑就离开了。
“为何来救我?我也曾欺负你”,叶菁盯着小郝岑问着。
“冤冤相报何时了,小斯需要你”,并不是不想报复回去,只是报复了,伤心的是小斯,为了这小家伙,把怨气吞了。
再说了又不是全为了叶菁。
“路子谋算成后,必定来驱逐我,我还想活着,不想再卷入是非。还不如将是非闹剧扼杀在摇篮。再说之前下毒污蔑我,怎么着,也得回报下”。小郝岑收回木剑,想起这把剑的意义,瞬间红了眼眶。
想护住的人终究是没有护住。
可如今木剑却是披荆斩棘的勇气。
小斯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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