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呜一声,“糜糜好温柔!”
糜知秋有点嫌弃,蹙着眉拍开他。
大黑像个落幕后安静下来的喜剧演员,明明前一秒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脸上却被窗外的光打出了阴影,“你知道我为什么大半年都没有再失恋过吗?”
糜知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大黑把烟又咬在了嘴里,“因为单相思是不会失恋的。”
人们在不准备抽烟的时候是不明白其他人类对于尼古丁的向往的,这泛着苦味的东西到底靠什么吸引古往今来的人献出肺部的?但当他们受到无数前辈的蛊惑,也开始幻想这个小小的盒子便是解忧药时,承载着二十个圆柱头的容器便成为了潘多拉的宝盒,他们在黑暗深处期盼着被一支卷烟拯救。
大黑的这支烟就像一颗被慢慢含化的糖,不到最后一丝甜消失,他都不去舍弃。
糜知秋是那个围观烟雾的人,看着大黑那些表面上金光灿灿的快乐随着烟走到尽头,重新被穿戴起来,就像看到拉开帷幕时,主角会带上的笑容。
他和大黑说,“你的周期是三个月,等到下一个三个月就好了。”
大黑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学生,“糜知秋同学,你的问题就是总想靠时间解决问题。”
他把烟头像投篮一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突然又喊了他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呛了一下,大黑的声音有一点点哑,好像带着不符合他的温柔,“抓住幸福是需要时机的。”
自己好心安慰,却一下被说教了,糜知秋有些好笑地低头,却乖乖说了嗯。
命运太调皮了,会让人在稀里糊涂的时候不断去确认,又会在得到答案的时候突然收手。
糜知秋那些随遇而安和得过且过的特性,很快就让他放弃了变猫这种不科学的捷径,他很乐观地变成了数着倒计时的选手,每天起床就在脑海里戳破一个气球,幻想到啪的一声。
他还记得五月刚到的时候,他给夏炘然的回信里写着,“所有人都喜欢五月,有人说世界末日一定不会在夏天,那我就期待世界末日在五月。”
夏炘然这次的回信他迅速就收到了,因为是微信回的,“你过几天就不能再寄回信了。”
糜知秋当时在忙着写毕业晚会的策划,没反应过来,“怎么了,你们那儿邮局罢工了?”
他总感觉欧洲人热爱罢工抗议,并且把这份偏见无差别地投掷在了认真工作的英国人身上。
夏炘然没有纠正他,“我怕我收不到,毕竟我快回来了。”
糜知秋看着屏幕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所以你从哪一天停起。”
夏炘然的语气就好像笑了,“我为什么要停,我可以寄到回来的那天啊,你又不是收不到。”
糜知秋短路的脑袋终于焊上了,干巴巴地回复,“太有道理了。”
后来那份策划被驳回了,原因是离别的毕业主题不能那么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