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一开始糜知秋累得怀疑自己撑不到这个周期了,课程表像俄罗斯方块游戏的底部,图案互相镶嵌,严丝合缝。毕业晚会是这个学期最大的活动,糜知秋感觉自己的专业课是用来学习的,通修课则用来忙临近的晚会,久而久之好像斯德哥尔摩症犯了,被这种工作和学习无缝连接的充实日常打动了。
终于周末空闲下来,许桐问他要不要出来吃个饭,他还义正严辞:“怎么搞的部长,你居然带头不务正业。”
许桐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配吃个饭了,噎了一口,突然想起来问他,“马上换届了,你准备竞选一下主席团吗?”
主席团的竞争来自于这一届各个部门的部长和副部长,许桐对此没有什么意向,有点好奇糜知秋这么带着整个部门发光发热,准不准备争取一下。
糜知秋头摇得特别干脆,手也摆起来,全方位表达出拒绝。
许桐没想到他这个态度,有点惊讶,“为什么啊?”
糜知秋想,夏炘然这个学期都不在,之后估计也不会留在学生会了,回答倒是毫无关系又信手拈来,“就不当第三年免费劳动力了。”
这个算法听上去显得进主席团的人都是大傻子,许桐笑起来,“还好只当了两年。”
但其实毕业晚会的主题不管定成什么样,最后都是一个套路,舞蹈唱歌小品夹杂着走秀。准备期间的最后一个周末,他去市区敲定租赁服装的订单,忙里偷闲的时候他总爱选最缓慢的方式,抛弃了快捷的地铁,非要做个公交转车选手。
公交车的后排其实更加吵杂也更加颠簸,但他喜欢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在晃悠的起步中,走过窄窄的通道,然后扶着椅子转身落座,小时候他只觉得这样没有人会在身后看自己,而他是那个观察者。这几年倒好像只是习惯了,偶然会回忆起高中的座位,感觉可能是自己对倒数第二排有归宿感。
夏天逼近时,连光都显得活泼,糜知秋从包里找出刚在邮局拿到的明信片,像个看胶片的人,把它举到空中,让纸张被光稀释一点厚度,只显得文字更清晰。
明信片里的夏炘然还在过春天,似乎是个很冷的春天,他说所以这里的窗户都那么小,那么厚实,因为大家要储存热度。
糜知秋打开手机查了查温度,发现伦敦连夏天都是清一色的最高温度二十,突然生出了一点羡慕。
糜知秋不讨厌夏天,就像他不讨厌雨天一样,如果能拽着被子框起空调房间里的自己,他倒是格外喜欢夏天,西瓜游泳冰激淋,不管干什么似乎都热气腾腾。糜知秋翻着手机,看到夏炘然在豆瓣里昨天刚记录了一部电影,是很老的片子了,评价是“确实”,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下自己的评价,和夏炘然的一样言简意赅,“好看”
似乎从写信起,他们两就没怎么聊过天了,非要飞鸽传书打哑谜,在豆瓣上隔空对话,糜知秋后来想去修改了断背山的评论,结果发现夏炘然改过了评价,换成了“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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