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宁子世将头转过,面现一抹苦笑:“不必了,路费我自己来就好。”
“可……”
刘应灵欲口劝慰,却又怕话不投机,说到一半便是闭上了嘴。
如此,车中就只剩了沉默和偶有掠进的清风。
……
南郡,春笺坊。
“婉儿。”一位面容艳丽,浓妆厚脂的女子走向楼上,身姿曼妙,颦笑生韵。
此时,一道明艳身影倚立横栏,虽着宽大襦群,但偶然间紧贴的衣段却是映出一抹抹惊心动魄的曲线,平直香肩上,面靥胜雪,肤肌如瓷,秋水盈转间却无丝毫澜意,抬手撩发,送至耳后,闻言转头,檀口轻启。
“娥姐。”
那名女子走至楼上,靠近徐婉,似是无意:“此次春笺,已是有了主。”
后者闻言,眸中光亮像是蓦然黯淡了几分,语气清冷:“什么时候到?”
“你不问问是何许人也?”被唤为娥姐的女子将目光转向徐婉。
“不用了,无非见上一面而已,他是何人与我无半点关联。”她面色古井无波,泛不起丝毫波澜。
“随你……”娥姐目光下移,掠过婉儿如瓷玉腿,落在了脚上那一块布条之上。
“此次待客,可否将那布条暂且解下?免得误人心绪。”
徐婉闻言,兀自摇头:“娥姐,您莫非是忘了,我说过,吾命可失,然此物不可失也。”
“罢了。”娥姐挥挥手,转身下楼,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你已二十有三,这般容貌绝不愁嫁,却未得从良婚配,当真不急?”
“何人肯赎我?何人赎得起我?”徐婉眉眼无波,声色静然。
娥姐闻言,兀自一笑,便是走下楼去。
此刻,却是只留了徐婉一人,斜倚栏杆,轻吐兰芳,长叹一息,面靥胜雪,似是掠过一丝愁容,片刻却又消失不见。
妆楼棠花,似是出了芽。
……
娥姐下过楼,穿过一片歌舞升平,随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兀自看着众多衣冠寻乐,金兽消香间,一抹愁绪覆上心头,现在眉头。
“允之……你当年为了大义而弃我于不顾,如今,我就要你好好瞧瞧,你所谓的大义,到底有多么可笑。”
……
又是半月悄然流过。
云笺。
“你说你们七夕时去了一家酒楼?”允之皱着眉头。
王以安点点头。
“何以名也?”他又问得急切。
“未……未有注意……”她答得怯懦。
王允之闻言,眉头皱得更甚,心中似有火烧,眼看就要发作。
少女也是紧张得攥紧双手。
谁知,王允之伸手轻抚胸口,深吸一气,语气竟是缓缓:“那日酒楼中,是否举办过大的活动?”
“诶?”王以安闻言,也是一惊,“那日……酒楼中确是有过猜菜的大会,胜者还能到一块玉牌。”
“其上是否书着‘春笺’二字?”
王以安飞快点点头。
他见状,竟是一拍茶案,左手扶额,眉间满是痛悔:“这可如何是好!”
“爹……到底……怎么了……”王以安见此,也是有些焦急,语气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