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家……”
“徐家也因此成了群臣的盘中之餐,争而食之。”
少年一反往常的镇静,曾无半点波澜的眼中竟是泛起一丝忧虑,眉头不禁紧皱,心中已是笼上一层浓浓阴霾。
“那……婉儿她……”
“她暂时不会有事。”王允之摆摆手,“毕竟刘知赋的势力在朝中还有所残存,但距完全消亡,也不过一两年,那之后,徐婉就真的可谓生死不卜了。”
“我曾答应过,要护她周全。”
“如此正好。”王允之点点头,“你且安心习义,一年后,我会举荐你去替那刘知赋的位置。”
“一年。”宁子世喃喃,有些担忧,“会不会太短?”
“以你的悟性和智敏,一年,足矣。”
宁子世沉思片刻,点点头。
“不过。”王允之又道,“我不能就如此直接举荐你,你必须立下一些功绩,赚取一些名声。”
“要……何种名声?”
“满城皆知。”
……
短短四字,却难如登天。
他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牛犊,何德何能可令全城轰动?
“此事我自有安排”王允之缓道,“你安心习文便可。”
宁子世点点头,便又是俯身执笔。
这许多年来,他早已熟知王允之的作风,只要他一口揽下,此事便有了定数。
宁子世自是不急。
王允之见状,也是不想再扰他,便默然站起,向门走去,忽又似想到什么,转头道:“茶坊门口,有个信差。”
说完,他便是兀自离开。
宁子世闻言,手中的笔却是未动半分,沉思间,眼中似有喜色闪过。
他忽然丢笔,跑至房门,叫住正下楼的王允之:“王叔叔,可否帮我将他留住?”
王允之点点头,一抹笑意现在嘴角:“赶快写,我留不住太久。”
宁子世久未动容的脸上终是浮出一抹喜色,似化开了心中的坚冰般,飞身跑到书案旁,急急提笔抽纸,将自己的心绪,尽数泻在纸上。
他将自己所有的温柔和愧疚,都在纸上排成一列一列,都在此刻,得到了赦免。
一字一思,一句一念,那是道不尽的牵挂,说不完的苦楚,消不淡的离愁。
故人一别,何止三秋。
他怕她恨他,怕她怨他,此去经年,他欠她一诺。
……
不过盏茶,已是停了笔头,还未等笔置墨干,他便是将其抽起,急急飞奔下楼,引起许多目光。
“写完了?”王允之见到急急下楼的宁子世。
后者连忙点头。
“给我吧。”王允之接过信笺。
只见他缓步穿过众多茶客,掀帘而出,走近信差,凑得极近。
“这个。”他压低声音,“送到南郡春笺坊。”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