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廖永忠已死,即便上位错怪了人,也无法挽回了。
廖家的地位还有廖永安的名声在支撑,不会让人小瞧。
廖永安死于张士诚的狱中,上位一直耿耿于怀。
倘若当时不惜一切代价,也许能换回廖永安一条命,但他不敢冒这个险。
虽然深感愧疚,但是他不后悔。
就算事情重演一千遍,他的决定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至于廖永忠,上位也想不透,为何这个蠢货,做了违制之事,还明目张胆地放在屋内,惟恐别人不知,但是他已经死了。
虽然被处死的只是一个替身,但是世间再无廖永忠。
廖永忠已成为暗卫。
那些东西不像是廖永忠令人打造,倒像是以前小明王的宫中之物。
廖永忠并非贪财之人,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
上位下令处死廖永忠时,以为是小明王的生母杨太后所为,想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当年廖永忠在舒城附近的山中找到小明王时,杨太后不知去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成为上位的一块心病。
可是等了很久,一直毫无动静。
今天子薰问起,他知道定然是木槿说的。
显而易见,木槿爱他不信他。
对于木槿炽热的爱恋,他只感觉不自在,巴不得躲开。
木槿美若天仙,可正好是他不喜欢的那一种。
就算恰好喜欢,他也决不会有所行动,兄弟妻,不可欺。
她既然嫁给了廖永安,享受了廖永安用命换来的所有荣光,那她一辈子就只能是廖永安的妻。
这是他心中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逾越,包括他自己。
九月,暗卫对厌镇事件的调查接近尾声,工役繁重,饮食失节,吃不饱饭,督工之人催促太急,生病得不到休息,很多工匠病死等问题浮出水面,上位下旨令中书省安抚营建工匠。
“凡工匠有死亡者,皆给以棺,送至其家,复其役三年”。
他出身于社会底层, 清楚穷苦百姓被官吏欺压的惨状,对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员一向深恶而痛绝之。
他没想到回乡建都会令百姓不堪重负。
他不想成为百姓的负担。
他一向自认为是百姓的代言人。
他无法忍受民不聊生。
在官员和百姓之间,他选择的向来是百姓。
“咱以后再也不回了”,他神色凄凉地说。
子薰明白,他割舍了个人好恶,心中寂寥,于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子薰”。
“嗯?”
“你喜欢这儿不?”他指了指天空。
“喜欢”,子薰只是想哄哄他,不想细究他言语背后的深意。
“你愿不愿意一直陪着咱?”
“愿意”。
“子薰”。
“嗯”。
“咱没有家了”,大颗的眼泪无声滑落。
子薰伸手为他拭去眼泪,“有的,我们在哪儿,哪儿就是我们的家”。
“咱想念小时候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咱再也回不去了”。
“你有我,有阿棣、阿橚,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
“是”。
“永远是多远?”
“是一辈子”。
“不够”。
“两辈子”。
“还不够”。
“生生世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