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达两口子都是热心人,带着他们先去看压垮的房屋,等桑芷萱拍完照片,然后又领着上大队部采访。
有他俩从中调节,气氛不至于那么火药味十足,大队长脸色稍霁,也开口讲了几句场面话。
倒是陈建州的采访不太顺利,三户幸存者哭天喊地,七嘴八舌诉苦,整个大队部吵吵嚷嚷,都听不见自个发出的声音。
有亡者那户人家甚至扯着陈建州的胳膊,要带他过去直面自家的悲惨。
“呜呜,我娘一把年纪,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前些天还在说想吃白面饺子,怪我无能,到死都没能让她老人家吃上一口。”
形容狼狈的女人也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的宝儿啊,你咋就走了,你留娘一个人在这世上可怎么活呀。”
角落里的地上铺着草席,上面垫着一床发黄邦硬的棉絮,上头躺着三个冻到嘴唇发紫的小姑娘,哆哆瑟瑟挤在一起盖着床薄棉被。
大的能有十五六岁,中间那个和老大相差不大,大概也有十三四岁,一脸倔强。
最小那个孩子才丁点大,三四岁的模样,听见妈妈哭闹,也一个劲哭着喊妈,要妈妈。
她妈听到声音,也不哄娃,转过头恨恨咒骂:“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要是我的宝儿,肯定是你这个赔钱货抢走我宝儿的活路。”
“对,我要打死你,只有打死你我的宝儿才能活过来。”
中年妇女已经入了迷障,面目狰狞扑向角落,最小那个孩子被吓的大哭,抽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要晕厥过去。
老大紧紧抱着小妹承受母亲拍打,小小的身躯痛到哆嗦也不敢求饶。
唯有老二梗着脖子对骂:“我们才不是赔钱货,臭宝儿才是,他天天啥也不干还吃的最好,看看这下遭报应啥都不用再吃了。”
中年男子听到闺女这么说,眼睛一横,也跟着加入战场,蒲扇大的巴掌一下就甩在小姑娘脸上,直接将那小脸蛋给打肿了。
事情看似一系列,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家从惊愕中清醒,连忙上前阻止。
陈建州和许达顾着拦住中年男子,徐晓则死死拉着妇女,大队长暴跳如雷的喝骂声不绝于耳。
桑芷萱见状,连忙躲远一些拍下几张照片,她怕纠缠起来不小心弄坏相机,弄坏可都要自己赔钱。
另外两家人分在其他角落暂住,都到了这个境地,这些人仍旧顾着看热闹,也没说来个人劝劝架,更有甚者出言挑拨是非,生怕别人家的孩子打不死。
等大队长好不容易平息恩怨,陈建州一脑门汗退到门口,“我的天,算我错怪大队长,他这个工作是不好做啊。”
同行退回的许达两口子闻言点首,真诚点评:“大队长其实还算公正……”
话语略停一停,几人一起往家赶,行至半途,徐晓接着说:“前进大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少想一些也就能够幸福一些。”
桑芷萱不以为然:“其实哪里都一样,因为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全看大队干部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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