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急匆匆赶在日暮之前回到望星阁,又从酒室取出三只桃心木做的水滴状水瓢,飞去桃林接花蕊中接四万五千滴晚露。
那两个水瓢虽是桃心木所制,但触之生凉,握地愈久愈凉,而且木质紧密,甚是沉重。若无木质纹路,云端更相信这是玄铁打成。
“这瓢瞧着普普通通,怎如此怪异。”
她拿起一只瓢闻了又闻,一股浅淡悠远的酒香味萦绕鼻尖,馥郁悠远的酒香,绝非千年万年的新酿所能留。
看来是把有岁月的瓢,新陈之酒早己浸入木质中。
她拿起玄铁般沉重的瓢,站在一朵大桃树下,闭目感受,这棵桃树有六万千朵桃花,取四万五千滴晚露绰绰有余。
侧耳倾听,晚风渐起,雀鸟在辛夷树枝头梳理羽毛,草上的水珠滚落到泥土中…
她听见一朵桃蕊被风吹动的声音变得迟缓,不够轻柔,是花中蓄起了晚露。
滴…嗒…一朵桃蕊难承水滴之重,水滴顺着花瓣最后滴落在云端手中的木瓢中。
云端睁开眼,时机到了,晚露已起。
只见树下一个白色身影不断转移位置和形态。原处还留着她的残影,她已在另一花枝下仰面接住一滴露珠,她的身影己虚幻成一片白色云影。
西铮站在酒室的窗前看云端接晚露。“果然感知力天赋无人能及,解语花之名不虚。”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一壶初酿酒种,准备一些酿酒的其他原料和器具。
云端感觉到了一双眼睛在看着她——西铮,所以她没有去摇树,而是乖乖用瓢一滴一滴地接。
好不容易接足了一瓢,正好四万五千滴。还有一些没接住的,滴在了她身上,睫毛上还垂着两滴晚露,发丝上挂着一串露珠。
她双手将瓢护送回酒室,交予西铮。
“师父,除去花瓣和晨露,都已备齐了。第十七层的首徒还多送了我两颗无忧果,我在二十五层带了些白沙和胡杨苗,想种在后院。”
“嗯,准备的不错,摘花瓣约摸还有两个时辰,你去将胡杨苗种下。胡杨扎根深,爱吸水分,记得将它根茎与其他树隔开。”
“是,师父。”
“对了,切记五个花瓣的桃花,多一瓣少一瓣都不行。”
“是………云端先行告退了。”云端退出房间,拿了个青粉色苏越锦袋,用以装五瓣桃蕊。
她在偏僻处挖了个半人深的坑,倒入一半白沙,将胡杨种入,又将另一半白沙倒入,在树周堆起个小沙丘。
云端拍掉手上的沙土,欣赏自己的杰作。
她喜欢胡杨的生命力,千年万年生而不死,千年万年死而不倒,又千年万年倒而不腐。
伫立在沙地之上,根深扎地下,不屈不卑地成长。生存当如胡杨,世间大多仙草灵树娇弱妩媚始终依托于天时地利人和。
解氏女子多仰仗世家大族而存于仙魔两道,靠得一座大山便几世无忧,山若倾倒,她们就是最早被盟友所牺牲的人儿。
如果提前预知自己的一生,她愿意生做一棵胡杨,不开花不结果,荣枯全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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