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公平’的人,苏胭离开幽离殿,自然是前往东宫,好好慰问了一下太子。
在东宫待了好一会儿,直到深夜才离去。
翌日,景帝重病,无法上朝的消息便传来。
罗秀主动站住,建议让太子暂时监国,让皇上好好休养。
于是,开年第一天,太子沈祚,便被迫推上了那个位置。
他的缺点,在监国时便暴露无遗。
优柔寡断,遇大事犹豫不决,明明朝臣都在等待他的决策,他却迟迟不知如何开口。
只是一天下来,便让沈祚精疲力尽。
他开始怀念,在王府时的清闲日子。
皇叔什么都帮他打点妥当,他什么都不需要管,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皇叔就很高兴了。可是现在,他被迫推上了这个位置,根本无法胜任那堆积成山的朝务。
半个月后。
“皇叔,我好累……”
白日里端坐于朝堂的少年,此时依偎在‘男子’膝头。沈祚靠在她身边,嗓音疲倦。
“父皇究竟何时才能好?皇叔,我太累了……”
并且,因为景帝的病迟迟不好,那些嫔妃们想要探望,全都被拦在太极殿外。不是没有性格蛮横的想要硬闯,最终全都丢了面子,被硬生生拖回宫里。
谁也不知道景帝得的是什么病,太医院也守口如瓶。
这种情况下,若是再不争,兴许太子就要继位,成为皇帝了!
于是,那些不甘平庸的兄弟们,这段时间也见天的给沈祚使绊子。让他本就不顺利的监国之路,走的格外艰辛。
每日上朝时,朝臣对他的意见都十分大。
“今日早朝,太傅当着众大臣的面斥责我,皇叔……”
“可怜见的。”
好似艺术品般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发,‘男子’慵懒的声线里透着悲天悯人的气息,她眼帘低垂,似是在看自己最心爱的孩子。
“做皇帝不好吗?这天下都是你的。”
沈祚苦笑,扯住皇叔的袖子,“皇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都说高处不胜寒,站在那个位置我才是真真正正的懂得了。权利越高,所要付出的便也越多。”
那么重的担子压下来,像是一座山。
他日日夜夜都无法安眠,甚至梦到百姓追着他怒骂,睚眦欲裂,斥他不是明君。
甚至梦到——
国家因他而亡,他成了千古罪人。
“哦?可你身为太子,这便是你的宿命。”
苏胭拿起一本奏折,漫不经心地看起来。
看到那些简单日常的东西,苏胭语气里出现一些费解,“你为何会觉得处理朝务很难?这些事很难解决?”
沈祚脸一红,对上苏胭认真的目光,几乎无地自容。
“是侄儿无用……”他垮下肩膀。
“将笔拿来,本王说,你来写。”
沈祚赶忙照做。
……
相比之下,幽离殿静的有些可怕。
“殿下,您好歹吃一点,这样下去,身子怎么能好呢?”
“春生——”
少年的声音哑的厉害,他好像更瘦了,手背黛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显得脆弱易碎。
“殿下您说。”
“皇叔呢?他今夜又留宿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