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只是随口一句。
也知道在她心里,最看重与喜爱的还是太子沈祚。
但沈离,依旧为这句话而感到心动——
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有一个地方永远为他敞开大门。
他不用再担心无处可去。
沈离捏紧了汤匙,垂眼,“谢谢皇叔。”
“无事,以后若在宫里待得无聊了,便跟太子一道,来王府小住两日也可。”
这一句话,让沈离心中刚刚燃起的热情,尽数熄灭。
太子,又是太子——
她究竟是有多喜欢太子?
沈祚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得知苏胭一早便在等他的事情,赶忙起身。
他脚步还有几分虚浮,明显是酒的后劲还没过。
“给皇叔请安。”
他身子晃了晃,苏胭低笑。本来冷淡的神情,在看到沈祚时,刹那间绽放开。
比海棠还要明艳。
“无须多礼,快过来坐。”
苏胭招招手,让他坐下。
沈祚红着脸,不敢看苏胭的笑脸,心脏扑通乱跳。
“来人,送碗粥上来,点心什么的也都端上来。太子,可还想吃别的?”
沈祚受宠若惊,忙摇头,“这些便已够了!多谢皇叔!”
“唔。”
苏胭撑着额头,轻叹一声,“以后莫要贪杯,喝多伤身,本王瞧着也心疼。”
心疼——
沈离眼神闪烁,他卷长的眼睫垂的低低的。像是没有听到苏胭跟沈祚的对话一般,安安静静的用早膳。
若是有人注意,便可以看到,他垂在大腿上的另一只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沈祚从耳根处蔓延上一抹红霞,他轻轻点头,“都听皇叔的。”
“哎等等——”
粥很快上来,沈祚正要喝。
忽然嗅到一抹幽香传来,映入眼帘的是对方那张如画的眉眼,雌雄莫辨,距离近了,还能窥见她那浓密纤长的眼睫,根根分明。
“发上有根树叶,约莫是路过哪里不小心黏上的。”
苏胭将那一小片枯叶丢在桌子上,笑道。
沈祚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他勉强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定下心神。
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皇叔只是把我当侄子,千万不要产生那样的念头!
用过早膳,沈祚便提出告辞。
他离开,沈离自然也要走的。
苏胭没有挽留,她送沈祚到门口,为他整理了下衣领,轻笑道:“回去吧,路上当心。”
她语气温柔,在面对沈祚时,看不到平日里的半点嚣张恣意。
只有满腔温柔与耐心。
沈祚已经上了马车,沈离落后一步,忽然扭头,忍不住说了句。
“皇叔,外头风大,您赶紧回去吧。”
苏胭负手而立,微微点头。
“你有心了,回吧。”
那语气,那表情,多少显得稍稍冷淡。
沈离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轻声喃语,“是……”
马车很快驶离。
苏胭眯眼,凌雪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久久没动。
轻声问:“主子,您是在看太子的马车?”
苏胭收回视线,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就你多嘴。”
说罢,转身走回王府。
凌雪并不怕,只要不涉及到苏胭的底线,她就是个很好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