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肯定,就是那种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的感觉。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说不出来,以前我爹在家时,总有人过来找他,那时候见过许多人,因为我年纪小也没有怎么避着我,我现在也记不太清是哪些人了,也许只是相似吧。”
梁恬说完也不再深究了,拿着水壶倒了些凉白开来喝,在船上,这水可是稀罕之物。只是刚才梁恬说得话,却引起了思明的注意,梁家在背地里算计马家是有前科的,除去做的太明显被发现的梁显以外,还有许多暗处找不到证据的事,那也许就是梁恬父亲做的,她现在这么一说,却又无形间印证了,梁恬父亲完全不似外界流传的败家子形象,弃梁家于不顾,出去到处厮混了。
李铭如果与梁家有关系,不在梁显事发后报复,却救了马家,那这里面又有什么打算,思明一时也想不到。马斌此次让思明出来,跟着李铭,自然不是表面那样平和,查清楚李铭的底细,才是马斌最终的目的。
自李铭买了剩下七成茶叶以后,马家虽也解脱了,但疑心也更重了,生怕李铭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拖马家一块儿下水,这也是思明不得不急匆匆跟过来的直接原因,连老家的事都要拖后。
如果误打误撞进来的梁恬能起一些作用,也许就能顺藤摸瓜,去查清楚这看似简单,实际什么地方都透露着诡异的李铭,这章城的水也能探得更深一些。
可转瞬一想,如果让梁家知道是梁恬误了事,以后只怕再也回不了家里,虽说她总是说不在乎,但真没了家,也会伤心许久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思明还是不想捅破这窗户纸,如果她二姐真像她说的那样对她好,也许会将她出走的消息完全瞒了下来。
还是不要有关系比较好。
“别想了,一定是你记错了,李东家怎么会去过白地城,只是长得像罢了。”思明说完,又继续去收拾包裹,准备明天一早下船。为了避人耳目,这些天什么事情,少不得都自己来做。
屋里随意说得话,却被船舱下面夹层里的人完全听了去。没过一会儿,那人匍匐爬过夹层,从船尾的一处极隐秘的地方,掀开了木板出来,往李铭的屋里去了。
“东家,梁家三姑娘还没认出你来,但以我看来,她回忆起来也是迟早的事,要不要我明天先去敲一敲他们。”
李铭拿起果篮中的梨,一口咬下去,嚼碎咽下以后,才说道,“无妨,都到了这里,拿捏一个小姑娘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任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她要敢来找我,也是小鬼上阎王殿要羹饭,活得不耐烦了。何况王思明那小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说给马斌听,三姑娘来这里是来助我来的。”
那人谄媚的说道,“那恭喜东家了,这次大事得成,那龙家也没法阻止我们在白地城的茶叶里分一杯羹了。”
李铭却摆了摆手,说道,“这才第一家,还早着呢。不过这马家当真是好对付的,起先那马斌说要派人跟着时,我还着实慌了一下,结果被突然闯进的三姑娘破了这僵局。”
“这还多亏梁家那边舍得,我们才能这么容易。那小子的心思都在姑娘身上,我看成不了什么大气,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尽早把他给做了,免得夜长梦多,他再回去给马家出些馊主意,我们明年就难下手了。”
“你别总想着打打杀杀的,我们现在做的是生意,讲究的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发一封书信给梁家,问一问留还是不留。”李铭手中的梨,已吃完了,将梨核随意丢在了桌上,搓了搓手,进屋去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白地城,比章城还要热些,茶会的热情也全部散去,城里的男女老少,也都慢悠悠的在街上纳凉。
这时的西北山上,也有一老爷子在屋外纳凉,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面容与梁显有几分相似,却又浪荡得多,笑嘻嘻的说得,“老爷子,马家可真舍得放诱饵,不惜把手下最好用的狗给我们送去,探我们的虚实。”
老爷子却没有回话,摇着蒲扇,躺在太师椅上一摇一晃的,过了许久,才说道,“叮嘱那边做干净点,恬妮子一根汗毛都不能少,必须给我完好的送回来。”
那男子笑道,“到底是隔代才亲啊。”
老爷子有些动怒,骂道,“一辈不如一辈,你还有脸说,开枝散叶那么多,没一个好用的。”
“我觉得我们家蒙小子就挺好的,你又不愿意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