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字,听明白了吗?”薛泰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薛泰。
薛泰脸色拉沉着,抿紧了嘴角,不发一言。
薛凛眉心微攒,声音往下沉了一度,“阿泰?”
薛泰满心的不甘愿,却还不得不沉着嗓回道,“听明白了。”
薛凛深看他一眼,这才转过头,端起手边那一碗酒,仰头便是咕噜噜一口饮尽,而后便是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哥!”薛泰绷着嗓子在他身后喊道,“你莫要忘了,我们等多久才等来了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你当真不会后悔吗?哥,十年了,你是不是早忘了?”后头那一句问着时,薛泰的声音里已带了两声哽咽。
薛凛的背影沉凝片刻,半晌才迈开步子,步伐间带了两分僵硬。
“那事终究太过冒险,若是旁人倒还罢了,那是他夫人,他定是舍不得。”良久,弦歌看着薛凛的背影,幽幽道。
“阿姐?”薛泰一抹眼睛,神色莫名看向弦歌,带着两分不敢置信,他哥舍不得那个女人?
弦歌微微笑,“我们本想着邀他出来喝酒是为宽慰他,谁知,倒是让他比来时更难受了。”
“他这些年哪一天不难受?他肩上担负得够多了,他舍不得那个女人去冒险,那个女人倒舍得看他这般自苦。”薛泰咬牙。
“阿泰,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你不要插手。”弦歌正色道,见薛泰张口想说什么,弦歌不等他说出,又道,“像你说的,你哥这些年太苦了,若是云安郡主果真能为他带来些许温暖,又有何不好?”
薛泰嘴唇翕张了两下,到底是再吐不出半个字。
薛凛自草亭离开后便径自打马去了军营,谁知,刚到辕门口就撞上了踏着夜色,纵马从辕门内而来的杨礼。
“你这是要往何处去?”薛凛勒停马儿,蹙眉问道。这个时候可是半夜啊!
此时此地见到薛凛,杨礼也很是意外,刚抱拳见礼道,“属下正要去都督府求见都督。早先都督让查的事儿,消息递回来了,都督说过,无论何时,只要一有消息,便让属下立刻报给您。”
薛凛抬眼看着杨礼手中那看上去略有些厚的一沓纸笺,双瞳微微一缩。
帅帐之内重新点了灯,薛凛就着烛火将那沓厚厚的纸笺一张张翻过去。
“夫人的过去其实再简单不过,之前咱们也查过的,只是这回都督让查得更深更细些,可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唯独就是夫人幼时曾在剑南道住过几年的时间,当中有半年说是生了病,在乡下养着,可具体什么病却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那时候伺候的人也找不到,倒是高家那庄子附近的人家说,从未见过庄子里有幼女出现过,一次也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么病,一点儿风也见不得。倒是后来,听说那幼女被她娘亲接回望京去了,至于何时接走的,却是没有人瞧见过。”
“还有便是那一场病后,夫人的性情就有些变了。”对上薛凛骤然看过来的眼神,杨礼顿了顿,才又道,“据以前高节使府上的旧仆说,高节使这个外孙女幼时还是很活泼可爱的,可病了一场之后,却变了个人般,怯懦胆小,就是说话大声些,都能把她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