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季安突然笑了起来:“西门二公子,季家季安路过此地,歇歇脚就走,你容忍则个,右边这么宽敞的地,应该够放你这尊大佛了。”
西门刚眉头一挑,下意识看了眼坐在身旁的人。
晏珏眼尖,发现了这个眼神,她略带深意地打量那人几眼,对方同她一样裹着大斗篷戴着兜帽,这副装扮在允城再正常不过,但没准还有另外的意思,譬如,掩饰身份。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望过来,晏珏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
见同伴没有说话,西门刚挑衅地看向季安:“我道是谁,原来是季九公子,怎么,堂堂季氏的小公子,也屈尊在这么一间小茶馆喝茶?你季家不是自诩名门,素来看不惯市井俗物下三流吗?”
“既然西门二公子都来得,此间定有别的意趣,我自然也想来瞧上一瞧,未知你身旁的这位是何方贤士,竟能得二公子亲自护送?”季安平日看上去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在外气度一出,又成了个再标准不过的世家公子。
西门刚冷哼一声:“你身旁的那位也是个生面孔,怎不见你介绍。”
晏珏闻言摘下兜帽,朝他一笑,眉眼恍如精雕细琢出的一般,一点瑕疵也无。西门刚眼前一亮,但见她一身男装打扮,顿时萎靡下去。
“我是他外祖家的表弟,在家中太顽皮,才被送来季家听学,这是件丢人的事,安表哥自然不愿多说。倒是二公子身边的那位,虽说瞧不清面容,但只看气度,便知非同一般,在外遇见也是缘分,二公子可愿引荐一番?”
季家族学闻名于西北,各家都恨不得将自家的后辈塞进去听学,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西门刚若不答应,就显得实在无礼了。
但西门刚是什么人,他祖上是**出身,后来做了土匪,一家子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没什么不敢做的,脸皮这种东西,他是真没有。
若放在平时,见对方生得好看的份上,就算是个男的,他也愿意给几分面子,但今日这位,他是半点也不敢得罪的,他好色不假,惜命也是真。季家轻易冒犯不得,但不给脸面也不是不行,他转过身,视这边的一大伙人为无物,只想着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将人送到地方,好早日摆脱这烫手山芋。
晏珏等人先行离开,不久后,西门府的人也准备起行,临走前,裹着斗篷的人在一边眯眼站着,不知在想什么,西门刚见了,既好奇又畏惧,纠结再三,还是上前问了句:“臬叔,您在想什么?”
那人笑了声:“没什么,走吧。”他摘下兜帽,左脸上赫然有着一道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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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祖宅占地宽广,雕梁画栋,端庄肃穆,气势不凡,是西北最大的中原风格的建筑。
季家祖籍在大晏东部的齐安郡,两百多年前为避难举家迁来了嘉城,自那以后就在这片土地落地生根。
先祖立身持家讲究“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家族中出过许多有勇有谋爱拼敢闯的子弟,给家族添砖加瓦的有之,也有带来不少麻烦的。
再到后来,有位家主便定了条家规,但凡想要出去自己建立基业的季氏子弟,家中一律不给予援助,无论成败祸福,一应自己承担。但若有人借着这点故意欺凌季家的子弟,家里也不会不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必力挺家里的孩子。
晏珏幼时常来季家,十岁之后来的就少了,但这里的下人一眼就认出自家表小姐,纷纷行礼,面带喜气。
季家人大多明理知事,除却三房的那几个不求上进耽于享乐的。
季家主昨日就去了邻县察看家里的产业,季琦被大伯拘了这么多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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