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起来,看向季勘和季安:“还记得去年安山镇,有人抢了个姑娘,被另一队人活活砍成肉泥吗?”
季晚舟半只脚踏在江湖,沾染了些行侠仗义的江湖脾性,他一年回家几次,每次都要带着家中小辈去周边州郡游玩,路见不平,总爱管一管。
去年春日他领着小辈去安山镇时,碰见一个恶霸抢亲,他刚想出手,却被另一队人抢了先。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横贯整个左脸,看上去凶神恶煞,说话却斯文谦逊,见人便带三分笑。若没那道刀疤,兴许也算得上是一个翩翩君子,但有了那道疤,他每每笑时,刀疤簇在一起,比不笑时还要凶上十倍。
那人一声令下,恶霸就被他手下的人砍了几十刀,当街血溅十尺,新娘子是邻郡塞外江南里养出来的娇姑娘,大悲大喜后又被这么一吓,活活晕了过去。
季安几人不过十几岁,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景,回家后一连做了一月的噩梦,自然对此事记忆深刻。
直至今日想起,还是不寒而栗。
“九叔,难道那些死士跟那人有关系?”季安白着脸颤颤巍巍地问道。
季晚舟笑道:“你可别小瞧那人,他是西北的一霸,同杜宁郡的宁王交情匪浅,西门府的西门煞是他结义兄弟,官匪通吃,这些死士若出自西北,便不是他养的,也与他逃不开干系。”
这些死士个个身手不凡,背后之人想必也不会是池中物,此人既是西北的地头蛇,死士之主定然同他打过交道,更有可能与他关系甚密,不然也不可能在他强压之下,养出了这么一批人,还安生地到了晏阳,除非这一切都在他的默许之下。
晏珏问道:“那人叫什么?”
季晚舟道:“执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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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安边走边想着事,冷不丁被人喊了名字,怔愣过后,发现是熟人。
晏阳城几十个坊,一百八十条街,若非有意,实难偶遇。但若目的相同,却又是另一说。
他扯起嘴角想要笑一笑,却没能笑开,几丈开外的那人脸上也没有表情,两人对视良久。
谢南丘率先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话语中带着笑意,一派轻松惬意:“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卫清安微低头,调适好心情,抬头笑道。
谢家又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谢南丘身为宗子,不好全然置之不理,被拖累了一段时间,他家中阖府闭门不出,他便也不好出门,久不与外界联系。再出来,方知已是沧海桑田。
“我欲参加明岁的春闱,要在家中闭关读书,不出意外的话,你我再见面怕是得等明年科考之后了。”谢南丘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他,“也不知那时你还在不在京城。”
“在的。”卫清安下意识答道,随后又掩饰般地重复了一遍,“许是还在。”
谢南丘道:“我也觉得你应当还在。”
“……是吗?”卫清安干巴巴地接了句。
两人是童年好友,长大之后再见面,虽早不如儿时亲密,但也未见生疏,如今才不过几月,却好似中间隔了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补充道:“金榜题名。”
谢南丘略觉无奈,笑了笑:“多谢。”
两人一齐转身,自觉地并肩走了一段路,方向与原来的目的恰好相反。
谢南丘突然道:“我们还是这般有默契。”
卫清安点头:“你我自**好,本该如此。”
“不错,本该如此。”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行至一个路口时,谢南丘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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