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雄救人青龙寨 鬼子寻仇王家峪

    歪把子哑了，土匪更是慌乱。

    “弟兄们，上刺刀，”关飞见时机已到，把枪一挥，“冲啊！”

    见队长开始强攻，虎子和墩子从两翼加强了火力，打得土匪抬不起头来。

    在游击队的“冲啊”声中，土匪们吓得屁滚尿流，放弃了抵抗。游击队很快就冲了上来，把土匪围在一处。

    “不想死的，就把枪放到地上，站到一边去！”关飞大声呵斥。

    土匪们乖乖地把枪放倒了地上，站到了一边。

    “谁是黑虎？”关飞扫视了一下缴枪的土匪。

    几个土匪指了指蜷缩在一旁的黑虎。黑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黑虎有眼不识泰山，游击队兄弟饶命。”

    “你就是黑虎，我当你有多大能耐要把老子灭了，原来是这个熊样！国难当头，我们扛着脑袋去打鬼子，你们却在这里祸害老百姓，还杀我两个八路军战士，你们和鬼子有什么区别。今天我要是不杀你，天理不容！”关飞拎起一把大刀“嗖”一下就把黑虎的人头砍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窜起一米多高。

    “那个八路军卫生员关在什么地方？”关飞用刀指着那群土匪，“还有，青龙在哪？”

    “那女的就关在前面那个屋子里，”几个土匪往前面指了指，“大当家的去了哪里我们也没看到。”

    “你们这些人，今天我就饶了你们，你们回去找个正经营生。胆敢再去祸害老百姓，这就是下场，滚！”

    “是，是，”土匪们应承着赶忙逃窜。

    “虎子，快去救人！”

    “是！”

    “其他的兄弟分头去找青龙，不能让他跑了。”

    “队长，他们在这儿。”虎子刚拐过墙角就看见青龙用一只胳膊勒了卫生员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枪指着她的头。

    见到关飞，青龙说：“你不是要救人吗，今天我死了，这娘们儿也得死！”

    “那你说怎么办？”

    “除非你今天放我一马！”青龙勒紧了卫生员的脖子。

    “行，你放下她，我放你一马。”

    “关飞，此话当真？”

    “我们八路军游击队向来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青龙试探着放下卫生员，“说话算数，绝不反悔？”

    “放心吧。”

    青龙放开脚步向山下跑去，嘴里还不忘说一句：“谢谢了，关队长！”

    青龙越跑越远，眼看就要跑出游击队的视线。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青龙应声倒地。

    大家循着声音回头看，发现顾峻的枪口腾起一缕轻烟。。

    “我不属于八路军游击队，所以，我可以杀了他。”顾峻说。

    “我说是谁枪法这么好呢，是你小子！”关飞夸赞道。

    “关队长，刚才你真打算放了他？”顾峻擦着枪口说。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

    “卫生员同志，你受委屈了。”关飞走到卫生员面前伸出手去想要握手，又缩了回来。

    “谢谢你来救我，关队长。我是八路军鲁西支队二连的卫生员，我叫韩冰。我们连两个八路军战士为了保护我……”韩冰说不下去了，抽泣起来。

    “韩冰同志，咱现在不是已经给那两个战士报仇了嘛，别哭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是鲁西游击队队长关飞。”

    “关队长检查一下受伤的战士，我来处理一下。”韩冰停止了抽泣，擦干了眼泪说。

    “不用了，有几个弟兄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关飞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我们在王家峪有几个受伤的弟兄确实需要护理一下，要不明天你先跟我们去王家峪，有时间我们再送你回连队。”

    “嗯”

    “队长，这次咱们可赚大了，粮食、弹药、大洋够咱们用一阵子了，还有一挺歪把子，咱也有歪把子了。”虎子端起缴获的那挺歪把子左看右看，高兴地说。

    “看把你小子乐的，”关飞说，“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青龙寨住一宿，明天一早咱就把该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分给老百姓。”

    一宿无话。

    话说中村少佐被杀，消息震惊了日军师团，师团长佐藤北冢中将在指挥部徘徊踱步。

    佐藤在地图前停下来，用手指按住了“平安”这个地方。“我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竟然能轻易地杀死中村。”

    “他们只不过是八路军的一支游击队。”参谋长相武义夫不屑地说。

    “一定要消灭他们！他们给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带来了耻辱。”佐藤攥紧了拳头，“命令山口光一进驻平安，剿灭游击队！”

    “嗨！”

    “还有，电至东京中村的父亲，告诉他他的儿子已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他的儿子是真正的勇士，是帝国的骄傲！”

    “不！佐藤君，中村骄傲轻敌，死于非命。他算什么勇士，他是帝国的耻辱！”相武分辨道。

    “相武君，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给他父亲一个安慰吧。中村生前虽然有点狂妄，但也算勇猛。去执行命令吧！”

    “嗨！”

    山口光一接到命令立刻赶赴平安。小野俊二在平安城外迎接。

    “小野君，你认为中村怎么样？”山口光一一副轻狂的样子。

    “中村狂妄自大，一意孤行，他有损我们皇军的威严。”小野将目光投向远方。

    “狂妄要有资本。所向披靡，未有败绩，给帝国军队带来了荣耀是我的资本。小野君，我也很狂妄。”

    “山口少佐毕业于大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阁下的能力我不怀疑，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我们的敌人很狡猾，中村被杀要引以为戒。”

    “放心吧，小野君，我一定会给中村报仇，一定会为我们皇军找回尊严的。”

    山口光一到任后，加强了对平安城的管制和戒备，四个中队的鬼子随时待命。大部分二狗子都被派去征粮和打探游击队的消息，为了掌握更多游击队的消息、获取重要的情报，山口光一提高了悬赏，甚至拿出了皇协军小队长的位子做诱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日小野来山口指挥部报告重要消息。

    “山口君，我们有游击队的消息了。”小野俊二把手一挥，“带进来！”

    两个日本兵把二狗子张喜子和一个村民模样的人带了进来。张喜子以前跟张大龙当兵，但和张大龙不贴心，张大龙投靠了游击队，他就没跟去。

    “太君，我们知道游击队在哪，”张喜子搡了村民模样的人一下，“你说。”

    “太君好，我叫王三，是一个剃头匠。昨天我去王家峪剃头，发现有一伙人正在操练，我一打听，是游击队。我得到这个消息后就报告给了张喜子长官。”村民模样的人低头弯腰说完指了一下张喜子。

    山口喜出望外慢慢地走过来，“他们有多少人？”

    “差不多四十人吧。”王三说。

    山口突然拔出了军刀架在了王三的脖子上。

    王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君，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谎言。”

    张喜子不知何故，也哆嗦成一团。

    “哈哈哈……”山口大笑起来，收起了军刀，扶起了王三，“王三，你以后不用做剃头匠了，你们两个大大的有赏！”

    “谢谢太君，谢谢太君。”张喜子、王三两个人鸡啄米似的点头谢恩。

    山口一挥手，两个士兵把张喜子、王三二人带了下去。

    “小野君，为帝国军队找回威严的时刻来了。中国的兵书《孙子兵法》里有一句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战胜我们的敌人就要先了解我们的敌人。现在我们对游击队的位置、人数、装备都已经了如指掌。”山口胸有成竹地说。

    “山口君果然高明，我们带两个中队去把王家峪包围起来，游击队插翅也难逃。”

    “机不可失，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小野君，集合队伍吧。”

    “嗨！”

    山口光一和小野俊二带领两个中队的鬼子在王三的带领下直奔王家峪。

    “小野君，我忽然觉得咱们这么做太有点兴师动众了，据我了解这一带并没有八路军的大部队驻扎，国民党的军队也都撤到了湖南，游击队不过就是一帮毛贼，能有多大的本事敢跟皇军抗衡。”

    “山口君，可不要小看了这帮毛贼，之前我们围剿过多次都没能把他们消灭，他们太狡猾了。”

    “中国有句俗话‘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脱猎人的眼睛’。”

    鬼子行进的速度很快，中午十点时分就已经到了王家峪东面的山坡处。这时王三来报，“太君，前面就是王家峪了，游击队就在前面村子里。”

    山口命令部队停下，拿望远镜望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山口“唰”拔出军刀再一次架在王三的脖子上。王三吓得直哆嗦，“山口太君，我昨天是亲眼看到他们在村子里操练，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骗太君啊。”

    “山口君，这王三不像是说谎，游击队也许就躲在村子里。”小野俊二也拿起了望远镜。

    山口收起军刀，“既然来了就要赌一把，不能消灭游击队，就把这个村子消灭了。小野君，你带一个中队从南面包抄，我带队从北面包抄，我们要悄无声息的完成对王家峪的合围。”

    “嗨！”

    小鬼子很快就完成了对王家峪的合围，可怜的乡亲们还没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成了鬼子的囊中之物。在王家峪的各个路口都有小鬼子的轻机枪把守，鬼子在不断地缩小包围圈。山口和小野会面后，小野对小鬼子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之后几个军曹手一挥便各自带着小鬼子挨家挨户搜查去了。

    老田叔正在牛棚里给牛添料，石槽里的草料香喷喷的。正吃得起劲的老黄牛忽然警觉地抬起头来，瞪着两只水晶般的大眼睛。老田叔感觉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痛，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鬼子正用刺刀顶着自己的后背，衣服应该被戳破了吧，要不然不会这么痛。老田叔马上就明白了，鬼子来扫荡了。

    鬼子来扫荡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几个腿脚利索的后生凭着对村子的熟悉，很快就逃到了村子后面，准备从这个路口逃到对面的林子里。等在那里的一个军曹把手一挥，鬼子的机枪响了，几个年轻的后生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小鬼子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游击队，最后把乡亲们还有几个受伤的战士都赶到了村口的一片空地上。

    山口光一把王三找来，“你去解释。”

    王三战战兢兢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乡亲们面前。“乡亲们呐，皇军是来找游击队的，游击队杀了中村太君，他们是来报仇的。昨天我还亲眼看到游击队在这操练，今天怎么就不见了？”

    “王三，这到底是你去报的信，你这个畜生！”老田叔怒目圆睁，手指着王三。

    “畜生！”

    “汉奸！”人群里一片骂声。

    “我操你娘，王三！”老李气得扇自己耳光，“我把你当人，你他娘的连畜生都不如！”原来老李昨天剃头的时候，王三打听游击队的情况，老李没有提防他，就把游击队的情况和盘托出。

    老李攥紧了拳头要冲过去被鬼子用枪挡住了，王三吓得后退了两步。

    “乡亲们，就别不知好歹了，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游击队早晚还不让皇军给收拾了？只要你们说出游击队在哪，对咱大家都有好处。”王三恬不知耻地说。

    “你们不是要找游击队吗，我们就是游击队！”几个受伤的战士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

    山口走了过来，用日本式的中国话问：“你们是鲁西游击队的？”

    “是的，我们就是你们要找的游击队，就是杀死中村的游击队。先把乡亲们放了，我们几个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其他的人呢？”山口说，“说出来我就不杀你们。”

    “其他的战士都去杀鬼子了，我们几个受了伤，要不然也会去杀几个鬼子过过瘾。”

    “八嘎！”山口气急败坏地拔出刀又插了回去。

    “山口君，从他们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小野说，“别浪费时间了。”

    山口背过身对着机枪手一挥手。一阵机枪声过后，几个战士再也挺不住了，轰然倒下。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交代出游击队的下落，不然你们会像这几个人一样死地很惨。”山口来回度步，打量着每一个人。

    “小鬼子，不要拿死来吓唬我们，我们不怕死。你们要是今天把我们杀死，明天游击队就会给我们报仇。”老田叔说。

    “小鬼子，快回去看看吧，你们的老窝又被游击队给端了吧，哈哈哈……”老李大笑起来。

    “小野君，我们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要先摧毁支那人的意志，不能摧毁的就杀掉！”山口说完冲机枪手下了射击的命令。

    顿时一阵惨叫，血流成河。

    鬼子撤退的时候，王家峪一片火海。

    关飞带着游击队从青龙寨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这次回来他们带足了物资，虽然有点重，但战士们心情畅快，一路翻山越岭倒觉得很轻松。

    快到王家峪的时候，关飞就感觉有点不对头，只见王家峪的上方有浓烟升起。“不好了，弟兄们，王家峪可能出事了，快去看看！”

    队伍加快了脚步，每个人的心里变得阴郁起来。很快他们就被眼前的惨状震惊了，尸体遍地，血流成河。村子里的房子都被烧了，有的还在着着火。

    关飞不自主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只手慢慢地将头上的帽子抓了下来，从牙缝里迸出来几个字：“狗娘养的！”

    “小鬼子，我操你祖宗！”虎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骂声直冲云霄。

    战士们也都纷纷掉泪，发誓要为王家峪的乡亲们报仇。

    一时间大地震颤，小河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