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14

    nero先后去了四个地方，都是被misty创造出的异空间——夜的世界、沙的世界、梦的世界、花的世界。

    最先来到夜的世界，闪烁的繁星、坠落的流星、失去光泽的陨星……他只是稍微驻足，就在由她的过去组成的广袤星空中寻找出口。一刻不停。

    闪烁的是温暖的记忆，坠落的是战斗的记忆，失去光泽的是死亡的记忆。

    nero顺着最明亮的星星连出的线条蜿蜒向前，明白一直以来支撑misty的不会是怨恨和野心。

    那她的现在和未来呢？

    他冲出夜空的缝隙，迎面而来的是风沙。因为活在当下的万物都要在生活的沙漠中挣扎，衰亡或者绽放。

    在地上找到一串模糊的脚印，nero快步追上去，从她的过去、现在跑向她的未来。

    未来在梦的世界里，那里所有一切都闪闪发亮，却都是在湖面摇曳着的倒影。

    nero低头走过岸边，在无数个欢笑的身影里逐一辨别，里边有他认识的全部，除了misty。

    nero摇摇头，认为这是misty所想象出的、自以为美好的未来。

    如果她被驱逐在外，这样的未来不是他想追求的未来。

    站在花的世界的大门前，nero从芬芳里嗅到死亡的腐臭，这好像她经历的写照，戴着满是鲜血的王冠成为了继承者。

    所以看上去灿烂明媚，其实充满阴郁和痛苦的未来，是misty真正拥有的。

    nero举起阎魔刀，把禁忌的大门劈开。

    “跟我回家，misty。”他直接闯入花的世界，死亡和永恒的世界，“你的未来在我这里。”

    对于nero的到来，misty显得一点不吃惊。一望无际的花野里，她坐在孤零一棵的枯树上，转过身，露出抱在手上的漆黑鸟笼。

    一颗心脏在笼中跳动。

    nero和她遥遥相望，看她低垂的六片黑翼，还有沉寂了生气的血红双眼。

    misty低声说：“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支配，你是侵略者，nero。离开这里，我不想和你动手。”

    “如果你想，我不可能还能见到你。”nero朝枯树走去，“我知道你在等我。”

    “我没有。”misty皱一下眉。

    nero脚下的地面蓦地松动，随后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他不得不停下，却发现满目的繁花都生长在不计其数的白骨上。

    misty说：“empty（本源）就是这样的掠夺者。我不想成为下一个Patricia，踩在你们的尸骨上，除了孤独和绝望什么都看不到。”

    nero：“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misty点头，又痛苦地摇头：“本来是不怕的，但是……认识到empty（本源）的真面目后，我宁可谨慎到卑微……”

    nero在裂缝扩大到不可越过前纵身一跳，险险落在边缘：“它是它，你是你。”

    misty抱紧冰冷的鸟笼，别过脸：“它已经和我的命运连在一起了，如果我选择死亡、选择逃避，它会离开失去支撑的空间，去原本的世界寻找下一个寄主。”

    nero站在树下，望向在鸟笼里鲜活跳动的心脏，他握紧了阎魔刀，这把可以分离人和魔的利刃。

    不仅是见到她，包括救出她，都只有一次机会。

    听到刀出鞘的声音，misty略微失神地睁大眼睛，愣愣地和nero对望着。片刻，一个惨淡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我愿意与全世界为敌都不想和你…但是，事已至此，nero，如果你心意已决的话……”

    misty站在树枝上，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这样也好啊，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一定会输给它的…”说着，后背的三对黑翼展开，花的世界霎时从白昼变成黑夜，一轮苍白的月亮悬在她的头顶。

    nero对此沉默以对，以银蓝色的魔人姿态横举起阎魔刀。

    仿佛两颗脱离轨道的星子碰撞，强烈的震荡波及到了真实的世界。

    正向Elvis发起最后一击的Dante感觉到异常，刚准备撤离就立即被真魔人化的vergil拽离到远处。

    即将露出真面目的龙族墓地的银色外壳在刚才的震荡中轰然崩塌，同时又从内产生巨大引力，仿佛蛰伏其中的宇宙黑洞惊醒了。

    躲闪不及的Elvis被瞬间吸入其中，连同周围的泥沙、岩石、恶魔尸体，就连风沙都被尽数饕餮。

    “别告诉真正的大家伙就在里边！那两个孩子怎么办？”Dante用剑深深插/入裸露的硬岩，勉强保持平衡。

    未撤除真魔人姿态的vergil用利爪抓紧地面的凸起，泛着冷光的魔瞳死死盯着持续肆虐的龙族墓地涡流。

    misty的猜测是对的，nero想要夺走鸟笼，她的心脏就等同于empty（本源）。但misty没料到在这之前，nero手腕一翻，原本指向自己的阎魔刀转瞬刺入他的胸膛。

    不要！

    拒绝的声音还没脱口而出，misty浑身的魔力当即爆发、随后疯狂地溢出。被人为制造、维持稳定秩序的空间开始扭曲、崩离，产生巨大而复杂的能量震荡。

    但misty下意识发动了可以暂停时间的gift，让阎魔刀的尖端只穿破了nero的些许皮肤。

    可这样只是延缓了“贯穿”的必然趋势…

    死死握紧刀身，再怎么用力抵抗都无法撼动眼前的事实，misty愕然看到nero血流如注的胸口，颓然地摔在地上。

    铿…

    金属的鸟笼从手里滑落，在被花瓣遮掩的白骨堆里滚动。

    “如果…你不打算改掉，这种背负一切的坏习惯……我也只好，陪你一块……”nero咬牙，缓缓抽出阎魔刀。

    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分离出自己的魔性，也不是要让misty目击他的死亡。

    misty依旧惊愕地睁大眼睛，像是被谁捏紧气管，盯着地上大滩鲜血发出支离破碎的哽咽。nero摇摇晃晃走过去，伸手把她眼皮阖上，低声说：“再坚持一会儿。”

    被鲜血染红的阎魔刀刺向鸟笼，贯穿里边的心脏。

    misty这下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发出痛呼的同时又被nero用力抱住。

    “你再也不用一个人承担了…”他对她说着，盯着那颗跳动得更加活跃的心脏，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用阎魔刀贯穿自己的胸口，只为了让刀身附着足够多的纯粹的恶魔之力。nero想过后果，或许他就这样沦为空有Sparda血裔之名的废物，可这值得冒险一试。

    阎魔刀固有的分离属性，加上nero的有意引导，这股力量既保护着misty本身的心脏，又极大程度耗损empty（本源）。

    它反抗异常激烈，没有被完全销毁，但这次进攻足以让它变得虚弱不堪。至少在很长时间里，misty可以感到安心。

    削弱empty（本源）的过程没有维持太久，但对她和nero而言都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心脏的神经还与肉体连接，在被贯穿的情况下，即便有nero的魔力起到麻醉和保护作用，misty也感觉到一种不停崩解又迅速重组的剧痛。

    nero也艰难地一心二用，一边密切注视misty心脏的跳动情况，一边堤防empty（本源）发起突然的回击。

    一旦失败，两个人不仅当场殒命，真实世界也会因此遭遇新的浩劫。用力抓紧

    nero侧起头，按着misty的后脑，让她嘴唇贴近自己的侧颈：“咬下去。”

    misty挣扎着，勉强保持理性的形状，只让痛苦的呜咽从唇缝里泄出。

    “它很难缠，所以…！”nero握刀的手开始发颤，empty（本源）崩裂而带来的精神反噬让他五感出现混乱。

    misty抬起同样颤抖的手，撕下一大块皮肉，大量鲜血溅在nero尚未愈合的胸口。

    “我…”nero被立即灌入体内的鲜活力量唤醒精神，苦笑着，“再次对你使用阎魔刀，我已经很有罪恶感了…”

    “不是的…”misty抬头看她，忍着疼痛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一个人事…”

    听到她再次拾起这样的觉悟，nero释怀地露出笑容。

    一切坚持和冒险都是值得的，她的未来就是他的未来。即便再出现新的掠夺者，那便再次迎击，浴血凯旋。

    疼痛止息，空间不再动摇崩解。

    nero仰面躺在地上，用身体替misty隔开身下的残花和白骨，只让她听得见心跳和风的声音。

    “misty…”nero暂时没有力气坐起来，一边唤她的名字，一边看因为之前的空间震荡而如钢化玻璃般裂成一片的夜空。

    “嗯…嗯……”还在适应新的心脏，misty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下呢喃着回应。

    “我能感觉到你的诉求和脆弱，但我希望你以后能主动告诉我。”nero勉强能抬起一只手，动作僵硬地抚摸她的头发，“与其犹豫不决地等我追上来，我更想让你意识到我随时都站在你这边。我并没有足够自信，保证下次也在最坏情况发生前成功制止。”

    misty迷蒙的双眼因为这番话被点亮，她紊乱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平稳地起伏在胸腔。小心撑在他刚愈合的胸膛，misty缓缓坐起来，看着nero的脸流下泪水。

    nero感觉自己因此恢复了更多力气，跟着坐起来，双手掌心贴住她的脸，拇指摩挲着湿润的皮肤，说：“回去后，你还是可以觉得自己很活跃、很坚强，继续去更多地方，也因此吃更多的苦。但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勉强笑出来，把茫然和不高兴发泄出来也没关系，我不是为了只贪恋你的美好才…”

    顿了顿，nero用一个拥抱替代了之后的言语。

    真实的体温源源不断感染着misty，她恍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沉寂了数个世纪。“太好了…”她抓紧nero的衣服，哭出声，“你能来找我，真的太好了…”

    nero像往常那样，手掌抚摸头发的同时顺着她的脊背弧度下滑：“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说过，我能读懂你的心情。”

    现在甚至不需要注视眼睛，就能感觉到…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冒险尝试，比起自己的心音，nero反而更清晰地听到她的。

    心跳所蕴含的信息，并不比眼神里的少。

    misty也有渐渐发现这只异样但不讨厌的感觉，好像两个人共享一颗心脏那样。

    “你能感觉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吗？”nero稍微和她拉开距离，问。

    misty抬手捂住双眼，略微歪头，仔细听，说：“…你想……吻我？”她一下子睁开眼，映入视野的是nero海一样的瞳色，温暖而深邃。

    浅浅贴合片刻，nero离开她的嘴唇。

    misty吃惊地眨眼，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empty（本源）不需要再被隔离，我们该回去了。”nero站起来，一并温柔地扶起她。

    或许是吸收过misty的血，nero没有感觉身体同想象的那样虚弱无力，恢复得很快。

    misty下意思捂了一会儿胸口，像是在做最终确认。深吸一口气后，她向nero点头。

    可刚迈出步子，她就突然脱力，nero及时拉住她。“怎么了？”他问。

    来不及回答，misty立即朝身后看去，惊讶地看到三对漆黑的羽翼在褪色，形态也开始变化。

    “在离开…”misty喃喃自语。

    nero问：“什么在离开？”

    misty预感到梦的世界这个空间立即彻底崩解，抱紧nero努力和调动连接翅膀的肌肉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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