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拐向一个村庄,他抄的是条近路,黑古隆冬的,平常的夜里不大敢走。他一路直着腰,让凛冽的寒风尽可能驱散酒劲。
驶近村子时,他发现离小路上千米的村北进口,亮着灯,是从村里拖了线路装的临时露天灯,似乎有不少工人在忙乎。
秦天甩甩正被酒精燃烧着的脑袋,他记得那个方向应该有条河,有座年份很古老的木桥。
难道是村民趁夜架设桥梁?
他没兴趣去看热闹,一路摇摇晃晃骑去,七绕八弯地,总算驶上了城西的道路。
老爸的纸箱集体工厂,就在路的远端,靠山脚。远远望去,只有依稀一个轮廓。但秦天知道,厂子一个月也接不来几批货,处于半倒闭状态了。
回到城西的集体工厂宿舍,时近9点。
在自家车棚停好自行车,人摇摇晃晃地,一个趔趄,把停好的自行车给碰倒了。扶正,却见车把手将角落里一块雨毛毡给勾了起来。
雨毛毡下,似乎盖着什么东西。
秦天一掀,奇怪地发现,里面堆着几双草鞋,很新的样子。
草鞋,在秦天小时候,父亲下乡援助“双抢”什么的,经常在家里备着。但八十年代中后期,集体企业经营不景气,不再主动响应“双抢”任务后,就不太常见了。
他奇怪地打量着,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了。
草鞋,应该在夏天时出现的呀,现在拿出来干什么用?
一月份,已经是临近三九最严寒的天气,谁还穿草鞋呢?
爬上四楼,打开门。
老妈一如既往地在包面结,她在城西菜场给几个菜贩当帮手,看看摊位、打扫打扫卫生,做的其实是杂活。菜贩也允许她借他们的摊位卖些私货,面结很受欢迎,老妈就天天包、天天卖,一个月连工资带面结收入,能有近百元的样子。
“阿天,回来了?”老妈手不停,脸上的笑,非常舒展。
“哥回来了?”
秦雪像只小鸟般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伸臂勾在秦天脖子上,正要撒娇,却见她干呕一声,猛地别过头去:
“妈,哥他一嘴酒气,臭死了!”
老妈慈祥地笑着:“雪儿,别闹,你哥要应酬,喝酒哪能免掉呢?阿天,注意身体,能少喝尽量少喝点。”
“呃……”秦天点着头,本想应一声,却是一个酒嗝。
“哥你可真伟大,当老板了哎。”秦雪悬空勾在他脖子上,“你知道不,堂伯和二狗回去时,对老爸老妈是再三奉承,说秦家出了个大人物,能把国营饭店都给买下来了呢。”
老妈:“他们不懂承包,以为你哥在三楼当经理,就是把三楼餐厅给买下来了。”
秦雪:“哥,你当经理,其实爸妈没怎么高兴,晚饭时他们还说,这万一要亏了,可怎么办才好呢?”
秦天抽了抽鼻子,爸妈没做过生意,承包又是新兴事物,他们的担心,不是没道理。
秦雪:“哥,你一个月能赚多少?不过爸妈最担心的问题,不是赚,而是会不会亏。哥,要是你亏了,家里可没钱给你填窟窿哦。”
秦天笑了:“哪儿会亏呢。雪儿,过几天就要期末考了,你成绩呢?”
老妈端了杯浓茶过来:“雪儿成绩你还担心啊?你忙自己的事吧。来,喝几口醒醒酒,赶紧去睡吧。”
雪儿眨眨眼:“哥要我进年级段前二十呢。”
秦天喝了一大口:“能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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