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顾天一事件后,又兼安沭明上调州府,接任者行事风格与安沭明大异,方氏干脆把凝姿阿君姐妹拘在家中尽量不让出门,若出门必定要化“丑妆”。
游云龙去年过了童生试后就来县学读书,先生说他明年可以下场试试了,也算是村里人眼中的神童。
游家祖父带着建筑队到处走,两老心里还存着念想,借口祖母不愿离村,索性让他在俞家借住,希望日久生情,他能得偿所愿也未可知。
不出游氏老俩口所料,俞立信夫妇俩对游云龙确实越来越有好感,这孩子自律上进、聪明孝顺、进退有度,长得也好,实是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
然而阿君太了解青梅竹马、日久生情的杀伤力,既对人家无意,就不能让人家误会,故自游云龙住进来后就有意远着他,再也不象小时候一样和他说笑自如。但在游云龙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心里,女孩子长大了避嫌太正常了,并不代表阿君不喜欢他了,所以一心放在苦读上进刷俞立信夫妇好感上。
可怜的孩子完全没有get到重点。
安沭明因在辖下推广小麦种植及沤肥新法大大提升了地力,且“为官清正,讼简词清”,受到皇帝嘉奖,如安景云所预言连升三级,去年即广德十二年四月任满调任福州府司马。
接任安沭明的是常州人傅义,其人家贫而好学,且聪敏机变,甚得塾师喜爱,资助其读书并以独女妻之。他也不负师望,一路高歌取得举人功名,父母及岳家欢欣鼓舞,邻居亲友凑钱,还有富商巴结送钱,他风风光光地进京会考,然而也许是他的好运止于举人,也许是学识不如人,竟是名落孙山了。
在他连续两次会考失利后岳父劝他放弃科考,谋求县教谕一职,他却不肯,认为自己下一科必中,怎么能浪费时间去谋职呢?待他又一次名落孙山回家时,亲友富商都不再资助,父母岳父病老,他却仍不事生产,只以赴考为已任,以至后来举家食粥都难以为继,父母岳父相继亡故,他索性典卖两家房产土地,把妻儿往亲戚家一塞,自己拿着银钱又一次上京赶考去了。
谁料时运不济,路上银钱被抢,只得一路半乞讨半卖字到京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苦尽甘来,有个叫吴作仁的富商慧眼识珠,把他请回家教导儿子开蒙,得以继续科考,在48岁时终于中了进士,吴作仁遂把庶孙女嫁给他,并出钱出力,给他谋了墨林县县令一职,傅义也算衣锦还乡了,打发人回常州打探妻儿情况,回来道他妻儿在他走后第二年即染时疫双双病故,傅义反倒松了一口气,不再返乡,在墨林县买房置地,定居下来。吴作仁的生意自然跟着做到闽地来。
傅义也知自己年纪老大升迁无望,所以只想在任内捞够钱好舒舒服服地养老并给子孙留下一些财产,甫一上任就把以前县衙里能辞退的都辞退了,用上自己人(吴作仁的人),正好俞立信也要全心应考,就主动向傅义请辞,傅义假意挽留几句就爽快地放行了。
安沭明交接时特地请傅义多多关照俞立信,所以俞立信逢年节给傅义送礼,傅义也很客气地接待,双方也算相处愉快。
只是治安方面还需要熟悉当地情况的人维持,故保留俞立成的捕头之职,只在捕快里参杂了几个自己人,等他的人对当地言语风俗摸透了再行大的撤换。
广德十一年冬,平静了近二十年的边境战乱又起,北边的回纥汗国雪灾冻死大批牛羊,回纥汗王亲率军队到边境大肆烧杀掳掠,时年二十岁的五皇子向明宣帝请战,带领十五万大军奔赴北境杀敌。
傅义抓住这个绝好的时机,借口征收军粮,巧立名目提高赋税,农民的负担一下子变成安沭明时的二倍以上,同时停止修路,把育婴堂里五六岁以上的孩子统统卖掉,向商人收取税款的名目更是五花八门,除了正常的商税外,还收取捕快的巡查费、茶水费、辛苦费,街面的清洁费、道路维修费、车马税等等,不上一年,一些中小商家纷纷倒闭,吴作仁的儿子吴裴之趁机强取豪夺,把大量的商铺农庄收入囊中,俨然有墨林县第一商人之势。
阿君在傅义甫一宣布增加赋税名目提高赋税政策的时候就果断把饭馆、茶馆、绸缎庄等都转让了,只余独家经营的超市及苏丽水的绣铺。毕竟就象农民靠天吃饭一样,商人也是靠官府的政策经营的,而这年代政策简直就相当于当地官员的个人喜好,现在来了一个收钱毫不手软的县令,还是早早逃出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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