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结结巴巴,“几年前我听缇苏的贵族们闲聊时说你父亲被费祎牵连,出了事,又听说东州已经没有了方家,我心里干焦急,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没有……停澜,我本以为你已经……”他声音颤抖,带着哽咽。
方停澜听着秦唯玉提起旧事,心中恨极,偏偏面上还能保持着一贯的淡定,甚至还拍了拍对方的肩温言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么,我都没哭,你怎么哭了起来?”
“抱歉抱歉,我总是这样,”秦唯玉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才笑着问道,“是父皇派你来见我的吗?”
方停澜摇了摇头。
秦唯玉才扬起的嘴角又失落地坠了下去,他苦笑道:“果然。从小我就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丢到缇苏来,现在离乡这么多年,父皇恐怕早就忘了他在缇苏还有个儿子。停澜,你都不知道我在这边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果不是我一直谨小慎微地讨好那个瘸子,在他面前装傻充愣,避免接触从东州来的任何人,现在只怕早就住进了水牢里……”他说着说着感觉声音又要变调,连忙止住,“不说我了,你在东州还好吗?”
“我很好。”
“真的吗?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
“都过去了。”方停澜说得轻描淡写,“如今有你那位梁王哥哥做靠山,我过得很好。”
秦唯玉脸色立马变了:“你怎会投靠他?你忘了当年他和他的那群狗腿是怎么欺负咱们的吗? ”
“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谁还记得什么冬天被人浇冷水,上课被人下绊子这种小事?”方停澜笑着说。
秦唯玉讷讷:“可、可你以前还因为帮我出头,和梁王他们打架,他现在会不会只是利用你……”
“我当然知道他在利用我,可我如果不当他的狗,现在哪还有命来见你?”方停澜不愿再多谈自己,岔开道,“唯玉,我来找你,是有一个人想烦你帮我打听打听。”
“什么人?”
门外的烟花还在燃放,方停澜等一连串的轰鸣声淡了后才说:“费祎。”
“你说费祎在久梦?!”秦唯玉惊道。
对方的反应不似作假,水银也没用理由骗他。方停澜皱起眉,几乎要怀疑起判断错误的是不是自己。
秦唯玉在久梦看人脸色惯了,他见方停澜不说话,连忙讨好似的道:“停澜,你,你别着急,我虽然在这地方人微言轻,但好歹呆了十年,也认识一些人,我从明天开始就帮你打听……”
秦唯玉这话说的殷切,方停澜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家中遭变后,他再也不信人心,而当梁王犬马的这几年,他也把能脏手的事情做了个遍,如今对着暌别多年的好友,他仍然抱持着十分戒心。但他现在愿意向秦唯玉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是因为他如今别无选择,也是他相信自己马上抛出的东西足以让秦唯玉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
“唯玉,”方停澜唤了对方的名字,“你想不想回东州?”
他没有错过夜色里秦唯玉错愕的表情。
青年震惊得久久动弹不得,过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的笑:“你在开玩笑吧,我是质子,怎么可能再回东州……”
“你信我。”方停澜一字一句,“从小到大,你都信我的不是么?等我办完该在南境办完的事,我就带你回去。”
“回去”这两个字的诱惑太过巨大,秦唯玉几乎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干涩的嗓子吞咽了口唾沫:“办事……是找费祎吗?”
“不止这个,”方停澜顿了顿,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在闹鬼宫室里听老嬷嬷说的那个故事?”
“好像有点印象……”秦唯玉努力回想着,“是那个关于前朝宝藏的?”
“那个故事,是真的。”方停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