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连绵不尽,一望无际,在孙晨曦身后编织出一条天赐的霓裳,她如同迎春花一般青春的脸庞定格在含苞待放那一刻。
孙母可能在后悔前几天定制了这么多相框。挂在客厅电视机后面的巨幅照片,坐在哪里都能被孙晨曦可怕的目光抓住。
紫檀木的雕刻工艺精巧无比,微弱的阳光落在复杂的花纹里,像一张符咒。孙父紧抓沙发扶手,想拿指甲剐蹭,却又舍不得。
似有鬼爪从孙晨曦无处不在的笑容中渗出,诡谲的冷气在抓挠他们的脚踝。
“妈的。警察肯定知道了!”孙父的眼珠子在胡乱转动。
孙母就像崩断的琴弦,发出一声锋利的嘶叫:“还不是都怪你!”
好像怕她会说出令他丧胆的话,孙父狗急跳墙般落下巴掌,孙母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要不你总拦着我,就他妈没这些破事!”他斜视泛着蜡烛红光的灵位,暴突的眼球涨红了血。他转身冲进屋子,不忘再次警示孙母:“谁知道那些警察会不会来搜!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推开地下室仓库的铁门,刺鼻的气味直冲神经,郑绮为每个人发了一个口罩。
水泥地的正中央有燃烧过的痕迹。圆圈上有四处突出的燃烧点,点外分别放置有四个形状不一的蜡烛。走进内部,墙边立着横贯仓库的展架。玻璃器皿干净透明,五彩斑斓的灯光投射下,罐内浸泡的人体结构真切清晰,像畸形秀的展品。
“艺术!”任明睿脚上动作飞快,在看展览似的,眼上应接不暇。
恶臭混杂着漂白剂的味道,他们眼中摆放有五十多罐尸块的仓库,明显和任明睿眼中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有人兴奋异常,无疑让他们更添恶寒,纪瑾没等进去几步,便主动提出在门口站岗。
“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人物了。”任明睿在玻璃罐前跳来跳去,孟然一手压住了他的肩膀。“希望你可以多看看气氛。”
“在我看来,这堪称是一件杰作了。”任明睿不以为然,反而想给凶手一个五体投地的赞美。
郑绮:“没有指纹。整个仓库被漂白剂彻底清洗过。”
“艺术家永远不会满足于创造艺术。他渴望自己的艺术得到世人的青睐,这是人性使然。”任明睿两手撑地,他拨开灰烬,观察地面烧焦的部分,“想保护作品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圈火药没用漂白剂破坏,下面有黑红色的凝固物,很可能是血液,最好再做一份化验。”
郑绮:“观察力不错啊这位同学。”
任明睿:“谢姐姐夸奖。”
安景川见他们一唱一和倒是很有默契。有件事他几天来一直在好奇,安景川走近任明睿左右看看,提出了小小的疑问:“陈老师,你一直没戴隐形眼镜?看得清吗?”
任明睿眨眼:“嗯,我不近视。”
安景川:“我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好像戴着眼镜上课。”
“那是平光镜。”任明睿做出一个推眼镜的耍酷动作,“戴眼镜显得有学问,你懂得。”
“哦……呃。”安景川不明所以。
“这里的尸体是死者剩下的全部吗?”孟然说回正题,郑绮又检查了一遍。“这样看八九不离十,回去拼一下才能确定。”
孟然:“抛尸车和抛尸人,方哥那边有没有消息?”
安景川:“一个小时之前小刘来电话说他们找到了可疑车辆,现在暂时没有新的,要我问问?”
“不用。查到什么方哥会联系。”时间不早了,阳光已经矮到可以直接射进仓库大门。孟然转过身,和任明睿相视。“收队吧。”
“晨曦啊……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乌云压顶,唯一的月光也被阻隔在黑暗之外。孙母的眼泪和鼻涕流了满脸,她紧抱怀中纸箱,反反复复恐惧地忏悔,沾满液体的脸是灰青色的。
“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孙父挖好一个土坑,他扔下铁锹,伸手去抓孙母怀中的东西。两人抢夺几下,她像是在做戏给一位不存在的家人看。
“直接埋了不行吗?”孙母哭哭啼啼。
“被人挖出来怎么办!”孙父斩钉截铁倒扣过箱子,将里面的物件一股脑倒进坑里。他拎起油桶毫不犹豫地浇到上面,在幽暗的树林里,倾泻而下的油忽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叔叔阿姨,准备烧什么呢?”
打开地狱的大门,孙母的尖叫声回荡在长空。黑暗中,任明睿和孟然站在他们身后。
是一个夏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做了优雅的背景,如那些陈词滥调,主人公相遇在躲雨的屋檐下。暧昧的牵手,青涩的吻,棉花糖般如梦的爱情,平凡却令人羡慕。
相知相识的点滴她视如珍宝,女孩的每一页日记上都贴着精心搭配剪裁的贴纸。现在厚实漂亮的日记本上,沾满了呛鼻的油液。
纪瑾:“怎么发现他们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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