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驾你还是去衙门还钱吧。”
江御流终于找到了回绝她的理由,转身就要离开。枫萤萤连忙追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连声笑道:“大好人!大好人你先等等......”
不料江御流被她一碰,顿时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紧接着踢出了一套疾风骤雨般的鸳鸯连环腿,骂道:“给我撒开!”
枫萤萤虽然身法极好,然而此时却是毫无防备,急忙撒手,然而依旧闪避不及,被结结实实踢到了胸口,远远摔了出去。
江御流抓住这瞬息机会,慌忙打开了左手护甲之上的机关,取出了一粒火药丸往地上一掷。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一股浓浓青烟炸出,将他身形笼罩起来。
枫萤萤爬起身,冲进了烟雾之中四下摸索,然而待得烟雾散尽,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好人还是走了啊......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名字呢?”
枫萤萤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后放弃了思考,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小声笑道:““算啦,反正以后肯定还会见到的。”
随后这丫头便吹着调皮的小调,优哉游哉地沿着街道朝着中城区走去了。
“好不容易甩掉那个死丫头了......”
江御流藏在街边的屋顶之上,看着枫萤萤一蹦一跳地走远,面色凝重,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正准备跃下。
忽然,一声催人心肝的唢呐悲声凌空响起、直冲霄汉。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幢竖起的红色牌楼立在头顶的街上,后面是一片层层叠叠华丽的豪宅,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卢府不远处。
他深吸一口气,将枫萤萤的疯癫样貌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借着足下发力,几个纵跃间穿过数排宅院,悄悄于卢府所在的街道尾端落地,一撩袍子,平静地向卢府走去。
离卢府越近,卢府女眷那哀泣号啕之声便越是尖利,像是要穿透人的头脑一般。兵部尚书丧子,这丧葬之礼几乎惊动了整个上城区的显赫世家贵族,前来吊唁的宾客摩肩接踵而至。
纸钱与祭品在门前铜炉中燃烧,白烟袅袅,复杂的烟气和熏香气味随风飘散,江御流轻轻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侧身从一长列繁复的花圈祭礼里穿过,快步走向大门。
这卢府的大门前挂着白色的挽纱,两扇偏门齐开;门口的两只石狮边也堆满了花圈,写着奠字的白纸灯笼烛火闪烁,平添一丝惨淡。门前布置了一列穿着白布麻衣的小厮,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中庭里,管家同样也是穿白衣戴白花,引导流水般的奠仪送回角屋去。
整个府苑之中络绎不绝,人声嘈杂,江御流侧耳听来,尽是些听似沉痛、实则敷衍的哀悼之辞。
他在卢府门前站住了脚,摇了摇头,心道:“现在里面还有吊唁者,直接闯进去问话怕是有些不方便,等等再说。”
江御流打定主意,在卢府大门外墙边靠着,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只听得府内声音渐息,大门处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紧接着有一苍老男声道:“多谢诸位关照了,如今案件未明,犬子遗体尚在刑部,待得头七之时,老朽自会接犬子回家入土为安,就劳请诸位,到时再来。”
江御流侧头朝门口望去,只见卢府大门处立着一位白须老者,面容惨淡,正是昨日朝堂之上那峨冠老臣、兵部尚书卢鸿。
三五来宾对他作揖,道了两声珍重后,便径自朝江御流的方向走来。
“诸位大人好。”
江御流闪身而出,对众人抱了抱拳。
众来宾见了他,面上均都一颤。
一名宾客连忙带头还礼,毕恭毕敬道:“没想到在此遇见江大统领,下官们失敬了。”
“诸位大人安心,江统领多半是来找老朽的。”卢鸿面无波澜,沉声道。
江御流亦是面无表情,从腰间取出了炎凰三十一所写的谕旨,一字一顿道:“江某奉圣旨查办卢向阳命案,诸位大人,请回避吧!”
“是、是!”
诸宾客见了他手中金纸,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相互搀扶着爬起身,快步走开了。
卢鸿也打算跪地行礼,江御流上前搀住他,说道:“卢大人不必多礼,卢公子去得蹊跷诡异,江某此回造访只是想问一些问题,替卢公子洗清冤屈、还您一个真相,别无他意。”
卢鸿干裂的嘴唇微微扇动了两下,半晌后局促地点了点头。
“老朽明白了,还请江统领进寒舍叙话。”
“好,卢大人请。”
“江统领请。”
说罢,卢鸿引着江御流走进府中,仆人立即上前将大门关住锁上,江御流扭回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只见两名仆人锁门之后一言不发,沿着外墙走入了一片竹林之中。
他觉得有些奇怪,正要转身瞧个仔细,卢鸿突然说道:“江统领,老朽唐突,也有些事情想过问一二,不知江统领是否方便......”
“您请说。”
江御流回过头,说道:“江某知道的,绝不隐瞒。”
卢鸿点了点头,叹道:“犬子的尸身......还在刑部安放么?”
“正是,现在正由刑部大理寺下属仵作长黄折衣亲自验看,卢大人不必担心,江某保证案件破后,卢公子定能体面下葬。”江御流说道。
“那......有发现了什么端倪么?”卢鸿小心打探道。
江御流站住了脚步,抿了抿嘴唇,不知如何回答,半晌后说道:“卢公子的死很奇诡,按照黄仵作的说法,他在昨日午时之前,便已经死去了至少二十四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