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铭要了一碗面,一盘红烧鱼和一个空碗。将鱼肉拨下来放在空碗里,三花和黑猫立刻跳上桌子,毫不客气地吃起来。面店老板也见怪不怪,转身又多给了一碗鱼汤。
“谢谢。”张司铭礼貌地道谢,挑起面正要吃,一个高大的影子从头顶笼罩下来。
张司铭皱眉,还没说话,李博楠就大大咧咧地在他旁边坐下,提起筷子吃盘子里剩下的半条鱼。
“张队长好啊,真巧,你也下班了?嘿嘿嘿,饿死我了,我吃你半条鱼,不介意吧。”李博楠哈哈笑着。
张司铭略带嫌弃地把盘子推开,“介意。”
“别呀,大家都是这么熟的兄弟了。你就是喜欢嘴硬,不然你早就把我扔出去了,对吧!”李博楠嚷嚷着又把盘子拉回到自己面前。
“闭嘴,快吃,吃完了准备干活。”张司铭冷冷道。
李博楠哦了一声,唏哩呼噜吃完后,两人离开面馆。进入太子街后,确认背后没有人跟上,才开口低声说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左让这个人,确实在这里住了很久,但时斐,并没有人真正见过。我问过几个以前和左让有过来往的人,他们听左让提起过有一个朋友姓时。后来左让离群索居,不再和别人接触,也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张司铭抬头看了看公寓楼,“那他还住在这里吗?”
“应该还在,从他梦境的细节里来看,他对现实世界的还原非常逼真。倘若已经离开这里的话,在梦里也会有所展现。这个人把自己关起来,自闭了怕是有两三年吧,啧,真可怜。”李博楠叹道。
张司铭看了他一眼,不予评价。
“哎,你那边呢,从警局档案里,有什么发现吗?”
“官方档案都沉底了,明面上只记录了左刃离开海都市,具体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离开,都没有任何说法。”张司铭摇摇头。
李博楠又问:“那回去问问咱妈呢?”
张司铭炸了,抬手要揍人,“谁跟你咱妈。”
“哎不是,大家兄弟一场。别动手别动手……行行行,你这么介意我就不叫了,阿姨知道什么吗?”
“她跟梦界没有关系,再说以前左家那么大,除了辈分和左让是姐弟,实际上也是各过各的,没多少来往。”
“这就难办了,你说我们要救的小时斐,到底是活人呢,还是死人呢?如果真像闻塔主说的那样,是个已经死了的人,那我们这到底是在干嘛?”李博楠陷入了疑惑。
张司铭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先上去看看。”
公寓楼里的灯光昏黄暗淡,萧条颓败,并不像梦境中那般热闹。既没有守着收音机的中年大叔,也没有泼水扫地的阿姨。
左让在梦境中还原了整个海都市,还为它注入了生机和人气。这场梦只为了时斐一个人,那恍惚十多年的光阴,在现实中,或许只是零星的几场梦。
依旧是五楼,转角偏僻的两室,李博楠走在前面,寂静的楼道中隐隐可以听见说话声。
两人对视一眼,张司铭皱眉,靠近左让的家门,大门虚掩着。在这安静到近乎诡异的走廊上,突然爆发争吵,接着从窗子里飞出一把椅子,屋子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打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