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今日无事要忙,便赖到辰时仍未起身,正觉得躺得厌倦,要起身时。
蓝玉不急不忙地进来,低声道,“墨贵人来了”我这才想起,那日答应她两日之内给答复,出了郑舞那事,便自顾不暇。
“要她在外殿候着”我起身抓紧洗漱,却仍是不曾敷衍妆容,细细描画黛眉唇脂。穿戴整齐后,起身去外殿。
“今日起晚了,倒也不是有意怠慢”我边行至主位旁,收敛裙摆坐下,边告知那人。
墨氏虽隐隐有不满之意,但也尽力掩饰,上前跪拜后,“这几日郑常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嫔妾虽满心踟蹰,但也不敢来叨扰娘娘”
我思量片刻,回想起那日,她伏在我膝旁说的话,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宁昭媛是外族人,她若壮大起来,也对丞相不利”
墨氏的眸子瞬间有了神采,“那昭仪娘娘能否让嫔妾迁入关雎宫?”
她这般热情,令我有些尴尬,冒然和宁昭媛作对也不好,“迁宫总要有个由头..不然显得本宫不讲理...”
墨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个好办,宁昭媛日日衍庆宫里点东夷的熏香,味道古怪,我借口闻不惯,介时娘娘,定要帮我”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墨氏见我沉吟,便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去。
白氏自降位后,便甚少受宠,日夜寂寞难耐,虽有楣荣相伴,但哭闹不止,杂事甚多。起初还新鲜喜悦,但后来逐渐成了怨怼。
若不是和顾影怜交好,怕是也不能,活得这样长。今日又装扮一新,去了宋氏充仪宫里。
宋氏虽人前欢笑,但无人时关上房门,心里未曾有半刻忘记丧子之痛,拿着些小孩子的衣裳玩具,便泪流不止。
白氏也是人母,自然也对宋氏的悲痛知晓一二,心生怨恨,便将歪主意打到了,莽撞无知的宋氏身上。
白氏假装无意撞破了宋氏哭泣,一番好心安慰,情真意切地替她排解忧思。
又装作无意地,说出,当初的那盒胭脂,好像是侧后赠予她的,有孕后,本还提醒过她更换,却不知为何一直。
宋氏本就不是精明仔细的性子,又是满心哀思怨恨,便被白氏的言语安排得死死的。
认为果真是侧后,故意让她用有砒霜的胭脂,认为身边有侧后的人,暗中做了手脚,害死了她视若珍宝的楦城。
一张倾城的容貌,因为恨意而变得扭曲,白皙的面色因为心情激动而变得绯红,一双娇嫩细腻的手,死死的扯住一张丝绢。
白氏对如此结果十分满意,暗算着,等过几日,再来接着给宋氏出谋划策的由头,然让她去给夏吟盈下点毒什么的。
一出借刀杀人的算盘,倒是安排得极好。可惜。宫中形势瞬息万变,夏吟盈福薄,没能赶上这出好戏。
白氏虚情假意地陪了宋氏一整日,两人互相依偎在宋氏精致的千工拔步床边,似是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
墨氏走后,我便去了未央宫,夏吟盈的情况好了些,心里也送下一口气。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午膳前,内务府送来了这个月的月银,他们消息灵通,又极尽趋炎附势,便暗自克扣了份量。
本想瞒着夏吟盈,却拗不过她的性子,只好告诉她,送来的银子连嫔位的都不如。
夏吟盈叹口气,却没再追究。
却总将眼睛望着门口出,满眼期望,眼中的点点星光,温柔似水,有些欲眼望穿的意味。我知晓她在期盼什么,却也无能为力。
午膳后,夏吟盈已经可以起身来,自己在殿中,由婢女搀扶着四处闲走。
我有些困意,便寻了无人的偏殿小憩,未曾回关雎宫,便是怕她去寻皇帝难堪。
不敢睡死,可困意排山倒海,几番挣扎,却还是沉沉睡去。
便被蓝玉叫醒,“侧后往勤政殿去了!”我吓得一激灵,睡意瞬间清醒,起身略微整理衣裳,“怎么不告诉我”,“侧后把人都支开了”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诸事纷杂,我根本忙不过来。只盼着夏吟盈平安。
夏吟盈拖着笨重的身子去了勤政殿,在外等待通传许久,却不见动静。
实在按耐不住,便小心翼翼放轻脚步上前去,隐约却听到床榻间的熟悉而又暧昧的响动。
不敢相信之余,却还是进一步去听,声声入耳,确实是在做那事没错。
有多心凉悲痛,自然不用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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