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像是在赌气一般,菜到碗里拌着米饭扒拉着下肚,一盘菜很快就见底了。
其实这也不怪杨启,虽然他年纪小,但由于经常练习炼金术的缘故,身体需要补充大量的能量,因此饭量大得惊人。林雪兰也很好奇儿子小小的身体,饭量却这般大,别人家的孩子一日两餐就差不多了,她家的孩子一日三餐,不,有时四餐都不够。
林雪兰自然不会去责怪孩子饭量大,只能自己多拼一些,起早贪黑的刺绣换钱,只为让儿子能够每天吃饱。
邹瑶刚半碗米饭下肚,抬头便瞧见桌上的菜肴全被扫光了,小脸顿时布满了委屈。
邹瑶委屈的小模样,落在林雪兰眼里,令她心疼不已,“瑶儿,启儿他不是欺负你,他平时食量也是这般大,你莫怪他,伯母一会单独给你做些点心。”
邹瑶十分懂事的点点头,杨启这才想起自己对面还坐着个小媳妇,而自己一不留神竟把媳妇的菜一起吃了,即便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是一脸尴尬。
突然想起刚刚阿姊给的蜜饯,连忙拿出来,讨好地递过去,“这个给你,里面有新鲜的蜜饯。”
蜜饯在这个年代可是最上层的零食,尤其受女孩子喜爱,果然,邹瑶接过荷包后,小脸马上转阴为晴。
林雪兰瞧在眼里,喜在心里,笑道:“你俩虽有婚约,但年纪尚小,以后便暂时以姐弟相称,等长大后再改口也不迟。”
“知道了,阿娘!”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回答。
夜渐渐深了,林雪兰放下手中的刺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吹了灯火上床歇息。
床是北方常见的火炕,表面铺的是用高梁秸子编的炕席,下方是用砖头和泥土砌成的大炕,连通烟囱和炉灶,方便取暖。
炕上十分宽敞,杨启和邹瑶分睡两端,林雪兰躺在中间,替两个小家伙盖紧褥子后,忽闻熟睡中的邹瑶在梦中哭喊:“阿娘,不要丢下瑶儿,瑶儿不要一个人走……”
林雪兰十分清楚邹瑶梦中所喊的阿娘并非自己,而是她的亲生母亲,想到她小小年纪便失去了双亲,不由对她更是爱怜,轻轻地替她逝去眼角的泪痕,拥着她入睡……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邹瑶和杨启熟络了起来,两人基本都是形影不离,不是杨启喜欢和邹瑶呆在一块,而是邹瑶总是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后面。
面对一个有阿娘撑腰的未来媳妇,杨启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选择妥协。
转眼已到十月初冬,长安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虽不大,却也让这座城银装素裹,平添了几分妖娆。
但杨启不喜欢冬日,因为他怕冷,一到冬天基本不爱出门,都是躲在炕上,可偏偏昨日他老爹突然宣布要入京,而且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这月十五。
杨启本以为他和阿娘不受父亲待见,可以不用跟着去洛阳,却被阿娘明确告知,这次整个杨府都要迁往京师。
更糟的消息传来,邹瑶身份特殊不能随同入京,需前往五台山投靠她外祖,而杨启也要一同前往五台山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