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宁湛去慈宁宫陪萧太后吃斋,年华回主将府。
太液湖水平如镜,如同被雨水洗过的绿宝石。湖岸浅水处生着几丛菖蒲,几株残荷,映着浅金色的夕辉,虽然萧败,却有一种残缺的美。
年华不由得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年主将。”一声清脆如莺的呼唤,让年华回过神来,她循声望去,却是一名俏生生的宫装少女。宫装少女对她行了一个宫礼,抬起头来,面孔并不陌生,似乎在哪儿见过。
见年华正在回忆,宫女笑眯眯地道,“我是宝儿,李宝儿,年姑娘忘记我了么?”
年华想起来了,笑道:“宝儿,好久不见了。你可好?你家小姐可好?”
宝儿笑道:“托年主将的福,小姐和我都好。”
年华与宝儿在太液湖边闲聊了几句,就要告辞出宫:“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出宫了,替我向淑妃娘娘问好。”
“有劳年主将记挂,宝儿先替小姐谢过了。”宝儿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只圆形的掐银丝珐琅小盒,送给年华:“这是我家小姐以秘法蒸出的胭脂膏,后宫的妃嫔们无不掷千金相求。年主将仙姿玉色,用了这胭脂膏,一定能让你更加娇艳明丽。”
年华急忙推辞,“多谢淑妃娘娘和宝儿你的美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宝儿眼珠一转,笑道:“不过是一盒胭脂,年主将何必推辞?你与我家小姐也算是有夙缘,今后也会有相交之处。你如果不收,倒像是有意冷落了小姐与宝儿的心意。”
宝儿将胭脂盒塞入年华手中,年华不好再推却,心想不过是小小一盒胭脂,她也不是男臣,应该没什么逾越规矩的地方,就收下了:“既然如此,那就替我谢过淑妃娘娘。”
宝儿见年华收下了胭脂,十分高兴,笑眯眯地道:“年主将不必客气,记得一定要用哟!”
和宝儿分别后,年华将胭脂盒塞进袖中,踏着夕阳向宫外走去。谁知刚走上御虹桥,还没出内宫,就迎面遇上了四位正妃之一的萧德妃。
四名宫女持丝塵,在前面开驾,萧德妃悠然地走在后面。萧德妃丰姿冶丽,肤白如瓷,穿一身紫色银纹玉兰花长裙,披帛是雨过天青色蝉翼纱,云髻高绾,插鸳鸯缀玉珠步摇,金莲微移,摇曳生姿。她身后数名彩衣宫女,如众星拱月般保护凤驾。
萧德妃是萧太后的侄女,颇得帝宠,因为有太后为靠山,在后宫中骄横跋扈,她最恨的人是凝香殿的李淑妃。萧氏与李氏宿怨已深,从朝廷斗到后宫,不遗余力。
年华已经踏上了御虹桥,想避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京畿营主将年华,参见德妃娘娘。”
萧德妃毕竟是名门闺秀,虽然在后宫中骄纵张扬,但对待外臣倒也知礼,只侧身受了半礼,笑道:“年主将不必多礼。”
“谢娘娘。”
年华和萧德妃无话,起身就要告退,却被她留住,“本宫久闻年主将英姿飒爽,红颜不输儿郎,今日近处一见,果然风姿非凡。年主将如果没有要事,可否陪本宫在御虹桥上看看风景?”
年华不知道萧德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无法拒绝,只得躬身道,“末将遵命。”
萧德妃让宫女们等侯在桥下,拉了年华的手,与她在桥边看水烟缥缈,“论年纪,本宫虚长你几岁,该叫你一声年妹妹。”
年华笑了笑,默不作声,等待她的下文。
果然,萧德妃接着道:“听说,圣上与妹妹感情甚笃,从小同桌而食,同榻而眠?”
年华垂首道:“圣上与末将曾经同在天极门中学艺,圣上在君门,末将在将门。”
萧德妃道:“同门学艺,想必也同眠同心,同情同爱了?”
年华心中一紧,急忙道:“娘娘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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