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
杨肇先前也不明白,莫不是想放弃了?怎么可能,明明方才还对人家姑娘那样紧张,这时又怎会放弃!
杨肇仔细一想,瞬间明了,荀卓文如今不就是和当初的自己打的一样的心思。当初在居冥山时自己一直拦着不让俞云清见荀卓文,其实也就是想挫挫她的锐气,俞云清这个女人太过傲气,若放任她如此,必定有吵不完的架在后面等着他们。
杨肇执起夫人的手,慢慢向院内走去。也罢,这两个人的路注定充满了各种算计,在情爱上算计一把,又算得了什么,寻常罢了。
再说这晚,俞云清回到俞夷府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拉开被子立在窗前看月亮。可是看着看着,那月亮忽然变成了某个人的脸,或清冷,或温柔。那小心呵护的轻声软语,仿佛又缠绵在耳畔,让人不胜其扰。
俞云清回想起今日种种,心头格外烦闷。
时逢乱世,她如今又是这般尴尬的处境,先前为救荀卓文和阿巡,自己已做了那般世俗眼中惊世骇俗之事,还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她。
自己如今才回辽歌,虽说是故土,但与外乡人也没什么区别。无人照应的日子注定难熬,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若非荀卓文及时赶到,自己恐怕……
今日之事,她决不允许再有下一次!她俞云清,永远不可能处在被动的位置!
俞云清摊开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两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珊瑚珠。思绪又回到离开沐冠城的前一晚……
一只小小的荷包被推到俞云清面前,俞毅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俞云清,笑道:“婉儿便要回辽歌了,这个便当做是临行前哥哥给你的礼物吧!”
俞云清微皱着眉头,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伸手将那荷包打开,随即瞳孔一缩:“这……”
荷包中,赫然躺着一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珊瑚珠。
“你孤身一人在辽歌,难免会有不方便,虽说父亲一直不愿启用凤凰卫,但又怎会有你的安全重要。”
这珠子的秘密俞家兄弟姐妹三个自幼便知,也一直将这珠子保护的很好。俞淑玉去世后,那珠子一直保存在俞云清的手里,如今哥哥将这最后一颗珠子交给自己可不仅仅是将凤凰卫给了自己,而是,承认了自己俞氏家主的地位!
“我……”即使自己并不是俞氏的血脉,哥哥还是……
“婉儿,你莫要多想。既然父亲当初遇上你,将你带回,这便是你与俞氏的缘分。况且,哥哥这点子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上阵打仗还行,可若果真管起这些繁琐之事,俞氏的家产迟早是要叫我败光的。”俞毅川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到那时,哥哥可就真没脸面去见众位先祖了。”
俞云清看着俞毅川,嘴唇张张合合,终是没说出话来。
似是思虑了很久,俞云清才将头上一根羊脂白玉玉兰簪取下来,毫不怜惜地往桌上一磕,那簪头的玉兰花就被磕了个粉碎,碎玉中,滚出来一颗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珊瑚珠……
俞云清打开锦盒,一只翡翠指环呈现在眼前。
这指环通体呈将近透明的翠绿色,指环中金光点点,在灯火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只有细看才会发现,这指环中闪耀的金色光点竟是细密而均匀地排布着,组成了一个凤凰图案!
然而,这指环却甚是平滑,显然,那金丝并非是人为填进去的,而是自然形成!
俞云清静静看着这只指环,眸中流动着莫名的情绪,随后伸手将指环取出,握在了掌心,静静感受着指环带给掌心冰凉舒适的温度。
俞云清收回心神,盯着掌心的指环看了一会儿,终是走到屋外。
迎风立在四层高的阁楼上,在这整个俞夷府中最高的、所有人都需仰视的地方,俞云清伸出手,缓缓将指环套在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清淡的声音说不出的威严庄重:“凤凰卫听令!”
“在!”
暗夜里,原本空荡荡的院子瞬间变得乌黑一片,变换之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眼前这一幕究竟是如何出现的。
俞云清看着整整齐齐跪在绣楼下的凤凰卫,一身暗卫独属的黑衣,衣领处绣着一只展翅长鸣的金翎凤凰,肃杀冷练,却又尽显大家族的庄严尊贵。
凤凰卫虽未在自己眼前出现过,但俞云清一直知道凤凰卫在悄无声息地保卫着府中人的安全,所以她的院子周围几乎都没有什么奴仆出入,护院们巡夜也不必到这边来,否则今夜这样大的动静,不知会招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不安排人守着并非是说她太胆大或者不惜命,而是因为她知道,凤凰卫十二个时辰不停轮值,有凤凰卫守着,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整个辽歌城,就没有比俞夷府防守更严密的地方,而这整个俞夷府,就没有比俞云清的院子防守更严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