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去看灼颜!”殷潇庭低声道。
他轻吸口气:“我去了瑨王府一趟,瑨王爷从宫里请了些太医,都说灼颜无碍,你不要担心了!”
“那她为何还没醒过来?”
殷正良摇摇头,心头无把握却仍定声道:“快要醒了,你安心养伤就是,我已让双寿在瑨王府候着,一有消息,他马上回来禀报!”
他拧紧双眉,两手支撑着欲坐起身,坚定说道:“我要见她!”
不见她,心不安!
谢翎咬唇:“丞相大人,我陪潇庭去瑨王府一趟,只有见到灼颜无恙,他才能安心养伤!”
殷正良点点头:“也罢,我让人准备一下!”
“见过昭夫人!”梅香微微福身。
曼瑶轻挥手免礼:“王妃怎样了?”
梅香黯然的摇摇头:“到现在还未醒,连宫里的太医都说无碍,却不知为何还未醒?”
曼瑶轻蹙娥眉,掀开大红帘幔,进了内室,正中摆设一张红木圆桌及四个圆凳,靠墙放有一方桌,两边是软椅;轻掩的红色纱帘后,铺有雕刻精细、饰以牡丹图案的红木大床,红色轻纱低垂;床边置有木几,摆置着一盏绘有花草的纱灯;精致的红木梳妆台正对床临窗而置,台上竖着一块铜镜,镜前摆着几个木盒,其一可辨得是水罗香,一旁置着的小铜炉上焚着淡香,味道甚是清雅;角落是一张桃木树根雕做的天然茶几,摆着个古铜花觚,内插几枚花枝;另一侧珠帘后横拉着锦屏,屏后隐隐可见洗浴大木桶;锦屏旁置有精雕镂空木架,两套红衣轻搁架上;木架旁设有一个小几,陈设洗漱用品;往侧一些摆放着红木橱柜,尽是一些绸缎用品。
她暗吸口气,除却灼烈的红色,整个内室布置得算是清雅脱俗,较之天香阁,确实有别样风味,心下暗生失落,入府之际,若非殷灼颜已入住云悦轩,此刻必是自己的居处。
兰儿掀开一角红色纱帘,曼瑶轻移莲步趋近床前,守在床前的兰心起身微欠身,她点点头算是应礼。
她凝视着静躺在床上的殷灼颜,脸上有不少擦伤的痕迹,不深,却给光净的脸带来些碍眼,不由得想,她身上还有多少伤痕,而这些伤痕会牵制着他宠爱的脚步么?想到此,横扫了一眼宽大舒适的床,红绸锦被,心一涩,这张床,见证了多少他和她的缠绵?
“兰心,王妃何时能醒?”
兰心无助的摇摇头,红肿的眼睛又是一片湿润:“都两天了,王妃还没有醒!”
她扯扯嘴角,这两日,除却宫内的太医进进出出,惹人注意的是皇上和太子的亲临,据闻太子更是在书房和他大吵一架,而不必多做细想,他们争吵的话题自是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殷灼颜。
细想间,林婉进得内室,两人点头微笑致意,她未多逗留,客气了几句出了房,刚转出游廊,正遇上前来的殷正良等人。两个健壮的侍从抬着一张软椅,殷潇庭吃力坐着,谢翎和殷正良各在一侧。她福身让了道,暗叹兄妹两人确实感情至深,殷潇庭重伤之下仍念念不忘殷灼颜。
刚出云悦轩,萧凉宸迎面而来,她微微福身,见他脸色冷淡,带着些涩意急急告退而去。
殷潇庭艰难地握着她微冷的手,涩意难忍:“灼颜,你为何不醒?是不是哪里伤到了?二哥来看你了,你醒来和二哥说句话啊!”
谢翎别开脸,眼眶一阵热,殷正良摇摇头出了内室。
兰心吸吸鼻子:“二公子,几个太医都说王妃无碍,应该很快就醒了!”
“都是些什么太医?!说什么无碍,为何现在还不醒?”
殷潇庭一激动,牵动身上的伤,脸皱紧,谢翎急急顺了顺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她只是累了,想好好睡一下。”
“我要在这里陪她!”
萧凉宸掀开纱帘近前,冷声道:“她是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作陪,二公子还是先回府好好养伤吧!”
殷潇庭轻轻抚着她的手,对萧凉宸的话置耳不闻:“灼颜,你不能贪睡,二哥会担心的,你如何忍心让二哥担心?”
谢翎偷瞄了一眼萧凉宸的脸色暗暗捏了把冷汗,而片刻后兰心的举动更是让她有想遁去的冲动,只见兰心抱着一床锦被,噔噔走到床前,利索的铺下:“二公子,你身上有伤,躺着歇歇睡一下,公子醒来王妃或许也醒来了呢!”
在兰心看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恰如巨石激起千层浪,猛烈的敲打着内室的几人,几人脸色突变。
林婉激灵的轻咳一声:“二公子,不如先回府吧,若王妃醒来见你不肯好好养伤,定会责备自己的。”
林婉边说边朝谢翎使使眼色,谢翎会意接过她的话:“丞相大人已让双寿在此候着,一旦灼颜醒了,双寿会即刻禀报的。当下你是要好好养伤,不然让灼颜见到你这般模样,她还不哭得个天昏地暗?”
手柔柔拂过她脸上的伤痕,满口皆是责怪的苦涩,低低道:“是我没保护好你,累了就好好睡一下,然后乖乖的醒来,二哥会一直陪着你!”
几人正无措中,忽听他低低叹了口气:“回去吧!”
谢翎急速唤来侍从,抬着殷潇庭匆匆出了内室。
林婉暗舒口气,淡淡告退而去,留下莫名其妙的兰心和一脸乌黑的萧凉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