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7日23:10-23:30
李文利直起腰,蹑手蹑脚走到铁门一侧,背靠墙壁站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还在不住奔腾的心跳。铁门上的金属碰撞声已经消失了,方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摆弄铁链,看来铁门是从外面用铁链锁上的,铁链摆弄完了,就该用要是开锁了。打开铁锁除下铁链之后,敌人就可以推门而入,那时候,就是自己动手的时候。
怦怦乱跳的心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但身体的僵硬没有缓解,头还在一跳一跳的疼着,手脚酸软没有力气,这种状态,怎么跟人动手?手里要有一件趁手的家伙就好了,哪怕是一根棍子,也比手无寸铁要强得多。
对了,李文利眼睛一亮,右手手腕上还戴着手铐,左手从手铐的铐环里脱出来之后,那不锈钢铁环就这么耷拉着垂在右手边,和锁在右手腕上的铐环相连,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武器吗?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李文利欣喜的将空荡荡的左铐环放在右手掌心,让右手除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穿过铐环,握住不锈钢铐环的一边,一个简易的不锈钢指虎就套在了自己手上。有了这个东西,总能弥补些体力上的缺失吧。希望进来的人别太多,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加上手上这个勉强可以称为指虎的手铐,一对一还凑乎着能打一打,对手只要是一个人以上,那就只能挨打了。
又是一阵哗啦哗啦的金属刮擦声,铁链被取下来了。李文利打起精神,把右手举到耳边,眼睛紧盯着铁门,只要有人进来,我就一拳打出去,不遗余力,要从侧面全力击中来人的耳后,只要一下,一定能把敌人打晕,这个自信,李文利还是有的。如果一击不中变成缠斗,能不能打得赢,他就没把握了。
铁门被推开了,好像拦截这滔天江水的大坝忽然决口,刺眼的光亮像肆虐的洪水一样从门外涌了进来,李文利只觉得双眼一痛,在黑暗的地方待得久了,忽然的光亮让他眼前一花,头脑中竟然不由自主的一阵昏晕,晕眩也得出手,眼前的景象有些发虚,像是手持摄影机拍出来的晃动镜头,努力分辨出敌人的轮廓,估算着敌人耳朵的位置,狠狠打出一记直拳。
就像千百次向拳靶打出的直拳一样,手上传来了那种踏踏实实正中目标的感觉,被自己集中的敌人顺着李文利直拳的力道向已经打开的铁门撞过去,这一点早在李文利意料之中,只要一拳击中,失去知觉的敌人就会撞到打开的铁门,然后倒在地上。这种事决不能发生,不能让门外的人起疑。拳头接触目标的刹那,李文利便已变拳为抓,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顺势一拉,那人撞向铁门的去势顿时变了,转而一头栽了进来,栽倒在地,李文利随即用脚在铁门门沿上一勾,咣当一声之后,铁门牢牢关上,再次将光亮和喧嚣挡在了外面。
随着这咣当一声,李文利脚一软,背靠着墙瘫倒在地,这短短几秒钟,似乎耗尽了他毕生的精力。其实在进攻之前,他的精力已经所剩无几,全靠着硬撑着一口气才完成这个对自己来说本来易如反掌的直拳。现在,靠在粗糙的水泥墙上,李文利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皱巴巴干扁扁,再也不想挪动一分一毫。
回想刚刚这几秒钟,李文利不由一阵后怕,太侥幸了,如果进来的不是一个人,如果自己那一拳打偏了,如果有人恰好在外面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自己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了。看来逃命这种事儿,也是一分在人,九分在天,好在自己运气不错,一切都还顺利。
紧张过后就是疲惫,疲惫的似乎连感觉疼痛的力气都没了,左手的剧痛已经不再强烈,变成了钝钝的麻木。重击之下,套在右手充当指虎的铐环收紧了,四根手指被牢牢挤在一起,李文利一边活动着手腕手指,一边将铐环退了出去。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冲出去,就靠这么蹩脚的手铐指虎,根本不够。
还得找武器,昏暗的光线中,倒在地上那个人只是一团黑乎乎的轮廓,看上去就像一坨垃圾,没有半点儿人样。不知道自己被捆绑成粽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倒霉样子。李文利一边苦笑一边驱赶着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念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么多不知所谓的想法,要知道,面前这一坨黑乎乎的垃圾一样的物事,身上可能正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武器。
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爬过去。李文利用右手撑住身体,努力向前挪动,触手之处不是混凝土粗粝的纹理,而是平滑的纸张,四处又摸了摸,身边散落着的,除了纸张,还有一个文件夹,被自己打倒的这个家伙居然随身带着文件夹,真是好笑,一个匪徒窝子里面,居然还有带着纸张的,难道这个晕倒在自己手下的倒霉蛋儿,是木字门里为数不多的文职人员?老天保佑,希望黑*帮的文职也有带武器的习惯。
从杂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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