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小娘子与陈酿别过,便进了堂中。
朱、周二位夫人正与老寿星同桌说话,仪鸾宗姬在一旁相陪。算来,她们赵家人何处又不沾着亲?真论起来,仪鸾宗姬还需唤鲁国公夫人一声“婆婆”。
七娘与朱凤英本就是万人瞩目的,又加上许道萍与谢菱两位美人,她们一进屋中,鲁国公夫人便瞧见了,忙使人唤了来坐。
几位小娘子与国公夫人行过万福,也安然坐下。
她瞧着小娘子们,越瞧越是喜欢,只笑向朱夫人道:
“难怪人家说你贤良,当年在闺中做小娘子时,我便知你是个宜室宜家的。如今见着孩子们,养得这般人物,倒正应了老身当年的话。”
“老寿星这是抬举我呢!”朱夫人笑道。
“我是知道你的。”鲁国公夫人拉着朱夫人的手,笑道,“我家孙儿不争气,虽年岁相当,倒比不上你家小娘子了!到底也不是本性就坏的孩子,如今大了,我想着,总该是找个人管管他才好。”
朱夫人一愣,转而又笑笑:
“小郎君有先生教导,又是您与国公爷的亲孙儿,总会有出息的。”
鲁国公夫人亦笑笑,又向七娘问道:
“小娘子方才出去了?可是宴会无趣?”
“您别见怪,”七娘笑眯眯地看着鲁国公夫人,“只是屋中有些热,我出门透透气罢了。贵府的庭院精致可爱,哪里会无趣呢?”
“我家七娘一向贪玩,老寿星不理她就是。”朱夫人笑道,满目的慈母之情。
“小娘子活泼些才好!”鲁国公夫人看着七娘道。
朱夫人瞧了鲁国公夫人一眼,又看见七娘身边的谢菱。只见她规矩坐着,颔首低眉,一副不喜言语的温和模样。
朱夫人笑道:
“倒是八娘文静,年纪虽小,性子却好些。”
鲁国公夫人原不大注意谢菱,听朱夫人一说,便朝她看去。
只见她亦朝鲁国公夫人点头微笑,双手不露,交叠在五彩裙上,倒也是个礼仪周全的小美人坯子。
只是她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沉稳,反倒落了刻意,失了真性真情。虽不至有甚错处,也总不大讨人喜欢。
鲁国公夫人笑笑,只道:
“你谢家的女儿,总是好的。老身见八娘子年纪尚小,还是孩童心性,伶俐可爱。倒是七娘子已长成了。”
“您别看她年岁长些,却不如她妹妹省心。”朱夫人故作无奈道。
鲁国公夫人又瞧了瞧许道萍,因是未见过的小娘子,遂也多问了几句。
不多时,天色渐晚,众人也纷纷散去。国公府的侍女侍儿川流不息,开始收拣打扫,贵人们却多已入睡。
鲁国公夫人折腾了一整日,心力交瘁,倒不能马上入睡了。
赵廷兰遂端了安神汤来,他虽纨绔,对他婆婆倒也是真孝顺。
赵廷兰父母去得早,自小是鲁国公夫人亲自带大的,总是比其他兄弟亲些。又怜他年少孤苦,他婆婆总多疼几分。
见着赵廷兰来,鲁国公夫人颇是欢喜,忙拉至身旁坐了。
她只道:
“你这孩子,忙前忙后的,歌舞不算,这会子又来讨我婆婆开心。今日可是费尽心思了。”
赵廷兰挠头笑笑:
“婆婆大寿,自当尽心了。”
说罢,他又伺候鲁国公夫人吃了安神汤。鲁国公夫人看他一眼,只问道:
“方才为何去拦谢七娘子?”
赵廷兰一愣,婆婆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