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从屋顶跃下,拍了拍阿杰的脑袋,道:“赶紧回去收拾行李,晚了可不等你了。”
阿杰忍着疼爬起来,揉了揉屁股,疼得脸上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走之前却仍不忘在镜月跟前装模作样的挥几道拳头示威。
水镜月抬眼,看了眼站在树下的笑得直不起腰来的萧凌云,问道:“有事?”
萧凌云终于止了笑声,嘴角却仍旧翘起了一个弧度,“我是来告别的。”
水镜月眨了眨眼,“你是要回云国?”
萧凌云打开扇子,挑了挑眉眼,“阿月若是舍不得我,我会考虑考虑留下来的。”
水镜月嫌恶的摆摆手,“好走不送。”说完,她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他,道:“你身上的毒还未解,可以等玲玲找到解药再走。”
“阿月。”萧凌云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走至她面前不过一步远的地方才停下。他微微皱着眉头,直直的盯着水镜月的眼睛,“就冲你这句话,告诉你一件事,就当是谢礼。”
水镜月有些不习惯他靠这么近,微微皱了眉。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有个叔叔,也是重瞳。”萧凌云似乎笑了一下,“每次看到你这双眼睛,我就会想起他。”
“我记得你说过,他很早就过世了。”这话萧凌云第一次见水镜月的时候便说过了,当时水镜月只觉得他是在戏弄她。不过,这会儿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却觉得那笑容带着一股哀伤。
萧凌云点了点头,“不错,那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他说着挑起一边的嘴角,笑容有些邪气,往前凑了凑,鼻尖离水镜月的脸不过三寸,似是想要从那双如深潭般幽深的双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又像是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沉溺在那深潭之中,“我亲手杀了他。”
萧凌云往后退了一步,笑了,又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阿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重瞳子多是活不长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重瞳……是帝王之相?”
萧凌云走了。
水镜月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动不动的,静静的看着对面的那棵槐树,双眸中那乌黑的眼珠却渐渐分离成重瞳之状……随后,她握着无影刀的那只手越收越紧,手背上泛起如叶脉般的青筋,渐渐的,那重瞳又缓缓合拢……
“噗——”
一口鲜血从喉咙吐出,水镜月俯身捂住面巾,看着刺目的红色从指缝滴落,她突然弯着眉眼笑了,笑出了眼泪。
“阿月!”
“二小姐!”
好奇之下跑来看热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叫出声。
风寻木如一阵风般飞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脸的担忧,“你怎么了?伤还没好全吗?玲玲!过来看看。”
吓傻了的古玲这才慌手慌脚的过来给水镜月诊脉,只是,她的手指还未碰到水镜月的手腕便被躲开了。
水镜月直起身来,偏头看向风寻木,“你也知道?”
风寻木看着她双眸中淡淡的重瞳之影,微微怔了怔,他很想否认,可是,在看到她衣衫上的血迹时,那一声“什么事?”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水镜月笑了一下,拂开风寻木的手,淡淡道:“我没事。”说着,便从他身边走过,一步一步的上了阁楼。
“二小……”古玲皱了眉头,原本想说什么,被风寻木摇头制止了。
风寻木转身,抬头,总觉得那个一向单薄的身影似乎更加落寞了。
古玲看着滴落在地上的血迹,眼泪都流下来了,问道:“风少爷,二小姐怎么了?她的伤明明就好了,为什么还会吐血?”
舒桐拍着她的肩安慰她,眉头却也皱了起来。
风寻木道:“没事,让她静一静。先去收拾行李,晚点再出发。”
***
午饭的时候,水镜月没有出现,众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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