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明明下定决心这一生就这样过了。
怎么会对那人的妹妹起了歹念。
他对不起容渊,也对不起容鸢。
浓烈的自我厌恶漫上心头,逼得霍无舟退无可退。
他爱上谁都不能爱上容渊的妹妹,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会如何看待他?他百年以后又怎么有脸面去见他?
看来,唯一的办法,只剩下放手让容鸢离开。
或许只有她和别人在一起,才能成全他对那人的一片情衷。
……
容鸢按照霍无舟说的方法写了个简易的程序后,用u盘拷贝下来,又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此时霍无舟已经忙活完了手里的东西,地面上散落着许多书,都是他从书架上扔下来的。
只剩下那一本当不当正不正地卡在那里。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那本书被翻转了90度,正面朝向他们,屋子中央的地毯和茶几不知何时被男人撤开,多了一个从地底下升出来的保险柜。
男人挺拔的身姿就端立在保险柜前方,目光阴沉地盯着它。
容鸢匆匆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那块地毯,是拿来遮地板上这块与周围不同地砖的。”男人在地砖附近点了点脚尖,“为的是藏住这个保险柜。”
他思索一阵,问道:“你能打开这个锁吗?”
“我试试。”容鸢低头看了看保险柜的锁,很快放弃,“不能,这个锁的形状很特别,需要同时抵住四面八方的锁芯才能打开。”
“是什么形状?”男人问。
容鸢皱眉,“难说。”
她大概知道是什么形状,可是很难形容。
霍无舟看到她纠结的神色,决定暂时放下这边,“先去把电脑密码破译了。”
容鸢掏出u盘插在电脑上,只见霍无舟三下五除二地进入了电脑的安全模式,从里面调出程序。
程序运行了大概五分钟,才将电脑密码破译。
“usb?”容鸢看着显示在电脑屏幕上的字母和后面一串毫无逻辑的数字,嫌弃道,“这是什么密码,他记得住吗?”
“你看清楚。”霍无舟点了点屏幕,沉声道,“不是usb,是ubs。”
“ub……s?”容鸢瞪大了眼睛,薄唇里吐出一串漂亮的伦敦音,“unionbankofswitzerland?”
瑞士银行?!
“不知道。”男人蹙眉,“也许是。”
“等等!”容鸢恍然,“如果ubs指的是瑞士银行,那后面这串数字会不会是什么其他暗示?”
男人不置一词,打开了电脑。
看得出来庄忠泽是个很尽职尽责的领导,连电脑屏幕用的都是庄氏集团的logo。
霍无舟还没说话,容鸢突然一击掌,大叫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形状!刚才那个保险柜的钥匙就是这个形状!”
“你说什么?”霍无舟看向她,“你确定?”
“我确定。”容鸢道,“按照这个2d的截面图做成3d模型,应该是个类似于这样的形状。”
她边说边用左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打了两个圈,扣在一起。
霍无舟眉眼一沉。
连环扣。
容鸢道:“这种形状的钥匙,想配都配不出来,真是麻烦。”
“不,这种形状的钥匙,反而简单。”男人眼里析出几分冷峻的寒芒,一字一字道,“简单多了。”
……
唐言蹊刚从警局出来就接到了霍无舟的电话,马不停蹄又赶到了庄氏旧楼。
容鸢在楼下接应她,保安虽然觉得不妥,但到底是容总带来的人,他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在二人上了楼之后,暗搓搓地给宋秘书去了个电话。
彼时陆氏的会议室里正是一片压抑的气氛笼罩,宋井的电话铃声响起时,所有人的目光扫过去。
尤其来自上位的那两道格外深沉冷漠,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宋井掐了一个,对方又打来第二个。
宋井掐了第二个,对方又打来第三个。
宋井掐了第三个,忍无可忍地正准备关机,对方却直接换成了短信。
座首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口吻危险而冷冽,“有完没完!”
宋井刚读完短信上的内容,苦着脸抬起头,“陆总,是庄氏旧楼那边的消息,出事了。”
男人薄唇扯开一个弧度,锋利非常,“是吗?比今天会上说的事还大?”
他往座椅上一靠,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檀木桌面,笑意虚浮在嘴角,“说来听听。”
宋井一瞬间觉得男人的眼瞳里风雨萧瑟,其间透出来的含义就只有一种——如果这件事不够大,他可能比刚才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那群人加起来都要惨。
“刚才容总带人去了庄氏旧楼。”宋井在他耳边低声道,“还、还把董事长办公室的锁给砸了……”
男人闻言,脸廓霎时间透出惊人的戾气,眸色一沉,“容鸢?”
她不是请了几天假说要出国散心?
怎么跑到庄氏去撬锁了?
陆仰止思忖片刻,决定道:“先放一放。眼下这份合同要紧,她做事有分寸,等开完会我再去问她。”
下面听八卦的一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刚听说总裁有事纷纷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会议大概就到此为止了,结果……
他刚站起来,还没往外走,就又这么大爷似的坐下了,鹰眸一扫全场,所有人如芒在背。
宋井也认同容总做事是很有分寸的,更何况,今天要签的这份合同是真的要紧,合作方不是别人,而是国际刑警。
正想着先解决眼前事,手机上又窜进了另一条消息。
他一看就皱了眉,在男人犀利的眼风中,几次吞吐,到底还是老实交代了,“陆总,容总带去的是霍无舟和唐小姐,唐小姐脸色还不大好。”
会议室里大约有两秒钟的死寂。
只听“嚯”地一声,男人从座椅上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步伐急促地往外走。
主持会议的经理愣了半天,扬声追问:“陆总,这份合同——”
“以后再说!”男人沉冷的嗓音从远处传来,转瞬间人已经走过了楼道转角。
众人一头雾水。
宋井忙收了手机跟上去,在电梯里看到男人不停给谁打着电话,那边无人接听。
他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冷静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显出一种与他的沉稳淡定十分不符的躁意,“什么叫脸色不太好?”
宋井头皮发麻,“这个……”
他也不知道啊,底下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
“她下午去什么地方了?”
宋井翻了翻记录,“她两个朋友去找过她,后来霍无舟一个人离开了,她和赫克托去了警局。”
“警局?”陆仰止问,“尸体让她领走了?”
“没有,但是按照您的吩咐,警方算是给唐小姐开了个后门,让她以亲属的名义进去看了。”
男人眉头紧拧,目光沉沉如山崩,不悦道:“我什么时候吩咐你们让她进去看这种东西了?!”
宋井无言,“……”
不是您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吗?
怎么到现在好像成了警察不拦着她就是警察的错一样?
警察也很无辜好吗?
当然,这话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
顺便祈祷唐小姐可赶紧接电话吧,这样的陆总他一个人实在是承受不来。
另一边,唐言蹊却完全没察觉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跟着容鸢匆匆上楼,瞧见她所说的保险柜,也看见了霍无舟深不可测的目光。
女人失笑道:“我又不是开锁的,你找到个保险柜跟我说也没用啊。”
“那边不是有锤子吗?”她摸了摸下巴,走上去拎起锤子,“砸开就好了。”
说完这话,唐言蹊明显发现屋里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大自然。
容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霍无舟,用口型告诉他,“你家老祖宗解决问题的套路和我也没差多少。”
霍无舟十分头疼,夺过她手里的锤子,“用不着。”
“用不着,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只会暴力解决问题啊。”唐言蹊微讶,“你们都把外面的门锁砸开了,还怕砸个保险柜哦?”
霍无舟道:“你有钥匙。”
唐言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从来说话都非常靠谱的男人嘴里吐出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眉梢动了动,“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钥匙?” 见霍无舟不答,她又看向容鸢,“什么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