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鸢被她问住,一脸淡定地摊手,“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钥匙,霍无舟说的。”
“……你们就为了这么个还没争论出结果的问题把我喊到这来?”唐言蹊无奈。
伸手拍了拍保险柜的铁皮,她径直走向电脑桌,“算了,我还是对电脑里的东西感兴趣一点,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
霍无舟没答她的话,而是跟在她身后,沉默片刻,问道:“老祖宗,你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个连环扣呢?”
唐言蹊握着鼠标的手一僵。
抬起头,正对上霍无舟那别有深意的目光。
仿佛印证了她心底的某种预感,对方直言不讳道:“容鸢看过锁眼了,钥匙的形状和它一样,所以想叫你来试试。”
唐言蹊直起身子,抿着唇又回到了保险箱旁。
视线在霍无舟和容鸢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鸢这才听懂了,霍无舟是因为这个才把她叫来的。
半晌,唐言蹊伸手解开了脖子上的红绳,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扣,道:“先用这个吧,不知道能不能行。”
霍无舟接过,清俊的眉眼微微一凝,“这是?” “这是个仿冒品。”唐言蹊垂下眼帘,“我爸妈说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我小时候原本挂在身上,可是有一次差点丢了,从那之后他们就不太放心我自己保管了,托人做了几个仿冒品,真品一直寄放在她们
手里。”
不得不说,她爸妈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上一枚玉扣就已经毁在了陆相思被绑的那场大爆炸里。
看来这东西确实非同小可,否则唐季迟和江姗也不至于如此宝贝。
霍无舟认识她许多年,但很少听她提起父母辈的事情。
闻言黑瞳里掠过重重的思虑之色,“是你父母告诉你这东西很重要的?”
容鸢也若有所思地接腔:“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知道这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
唐言蹊抓了抓头发,“格老子的,我也不清楚。他们没和我说太多,只说以后我有用,就回去找他们拿。”
五年前有那么一次,需要她拿出真品验证一些事情。
可是不待她从欧洲回来,一切都变了样。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就是这个玉扣存在的全部理由,原来,竟还有后招。
容鸢正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突然余光里,高大挺拔的男人单脚后撤一步,就这么缓缓跪在了地上。
她的心脏猛地跃动,有一瞬间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霍无舟!”
正单膝跪地准备开锁的男人皱着眉抬眼看她,“怎么?”
唐言蹊也被这一声叫喊吸引去了目光。
一见容鸢的表情,她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说来也好笑,同样的事,当时陆仰止也做过。
她也有种陆仰止单膝跪地是要和她求婚的错觉呢。
片刻的失笑,很快唐言蹊却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她以为陆仰止要对她求婚,是因为她对这件事有所期待。
那容鸢为什么会对霍无舟单膝跪地这个动作反应这么大?
难道她其实也……
唐言蹊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最后把视线转向低头认真开锁的英俊男人,心头一片悲怆。
倘若容鸢真的喜欢霍格尔,那对霍格尔来说,大概是场没有出路的劫难吧。
“打不开吗?”唐言蹊见霍格尔左右捅了半天也没有进展,细眉轻轻颦起,“我试试。”
“不用了。”霍格尔瞥着保险柜上一直闪烁的红色灯光,“既然这个东西有真赝品之分,那么重点肯定不是它的外形,而是它中间不可被复制的部分。”
“你是说芯片?”唐言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霍格尔说的对,倘若这枚玉扣真的随便找一块质地上乘的玉就能做出个一模一样的,那还谈什么真假。
唐言蹊扶额,“就不能直接找个劈头劈开看看?”
“庄忠泽连芯片钥匙都做得出来,会想不到后人可能用暴力手段拆除它?这恐怕里面还有个自毁机关,如果不用钥匙打开,里面的东西也别想完好无损地被取出来。”
“妈卖批。”唐言蹊低声咒骂了句,一脚踹在了保险箱上,“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藏得这么深,谍战片吗?”
容鸢,“……”
霍无舟,“……”
“也罢,先把这个箱子搬走,过阵子小兰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去找我爸妈要钥匙。”
唐言蹊疲倦地挥了挥手,下了最后的决断。
目前也没有比这个更稳妥的方式了,容鸢与霍无舟对视一眼,霍无舟身为男人自然主动去抬箱子,容鸢则根本不需要人提醒,自然而然地帮他脱下外套拿在手里,又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唐言蹊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时候偶然看到这一幕,心头无端地跳了跳。
从前她还不知道霍格尔对红桃的心意,所以也没太注意红桃的妹妹与霍格尔之间的来往。
此时一看,还真是……
她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脑上。
这台电脑已经有五年没启动过了,系统老旧,再加上曾经被病毒黑过,反应慢得可怕。
电脑上大多都是些庄氏公司的企业资料、合同、发展规划什么的。
唐言蹊越看,越觉得心凉。
她已经大致查阅过所有她能想到的边边角角了,可是没有找到丁点线索,连受到攻击的痕迹都只有五年前她亲手做的那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人的本事在她之上,能把这些线索和痕迹全部掩饰,那么就是这台电脑根本没有经历过二次攻击!那人是在她攻击庄氏系统的防火墙时钻了个空子,趁人不备窃走了这些机密文
件,并且顺势把黑锅全都甩在了她头上!
陆仰止匆匆赶到董事长办公室就看到女人面色凝重地望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的幽幽冷光把她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映衬得更加没有血色。
一双翦水秋瞳里褪尽了温度,冷意挂在眼角眉梢,触目生寒。
他眉头一蹙,大步走到她身边,她竟投入到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
唐言蹊猛地回过神,看着好像从天而降的男人,心跳都慢了一拍,下意识把眼前的窗口全部f4退出。
“仰止。”她从沾满灰尘的椅子上起身,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见到她这有事隐瞒的样子就十分不悦,视线犀利地落在她脸上,却未拆穿,“你倒不如问问自己出了什么事,值得下面的人专程跑来告知我你的脸色很差。”
唐言蹊摸了摸脸颊。
脸色很差吗?
男人抬手握紧了她的手,余光不经意看了眼被她动过手脚的电脑,面色仍是阴沉,“下午去警局了?”
唐言蹊点点头,“去问问法医的进展。”
“我已经说过,等他们走完流程,会把他的遗体交还给你,为什么还非要去看,看完就开心了?”
男人的口吻不轻不重,始终维系在他惯有的方寸间,却还是让唐言蹊听出了几分斥责。
平日里她最是意气风发,受不得管教,可是在陆仰止面前,却次次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知道错了嘛。”唐言蹊晃了晃他的手臂,“不生气好不好?”
陆仰止将眸子眯成狭长的形状,淡淡睐着眼前明眸皓齿,笑得满脸讨好的女人,不置可否。
“那我开个花给你看。”她双手撑在下巴上,几根手指张开虚捧着脸,到真有几分像从花骨朵里长出来的妖艳花灵,不施脂粉却也自成万种风情。
他喉结一动,黑眸间迅速袭上一层混沌之色,揽过她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全世界就只有这个女人,不按套路出牌,却总教他的冷静和自持秒秒钟崩塌得溃不成军。
就这么在她甜美的唇上辗转沉沦许久,陆仰止才呼吸粗重地放开她。
唐言蹊的脸蛋红得能滴出血,一双杏眸里也含着烟波袅袅,“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不生气了好啵?”
男人哑声道:“就这点诚意?”
唐言蹊大言不惭,“那你还想怎么样,在这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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