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在地。
“轰”的一声柱身裂开了。火灭了后,我清楚地注意到,身后的这些兵马俑像石灰似的散了,碎在一地后,滚滚白烟迷住了我的双眼。
当我抹着泪渣睁开眼时,地上只剩下残骸和白骨。
陌蓝墨骤然站起身来,指着方才那个被我毁掉的大烛台。
我这才意识到,眼前一切都是用来蛊惑人心的。包括这烛台。
“火。水珍沉木。”我自言自语道。
蓝墨即刻为我解惑:“不错。这种火,叫冥火,它正是从水珍沉木里提炼出来的。冥火可以制造出许许多多的假象,而这些东西,在人的眼里,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许也只有追眼通……”
我刚好与蓝墨对视了一下。
这水珍沉木的能量远远是超乎我们的想象的,比任何石油天然气要珍贵好几百倍,也不愧是文物界争夺的东西,但要是能上缴给国家,也不知是何等的文物专利了。
南平国是个短命的小政权,但沉木究竟从何而来这还是个谜,我可以断定的是,沉木绝对不是人做出来的;反而我觉得,这水珍沉木会像古楼兰一样,从外界所得。
这个地宫里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冥火已经被我们熄灭了,可疑的就是高墙上的几句棺椁。但这些棺椁一般人可动不得,这个道理就譬如,梼杌的眼睛,你不能去看它。
地上的残骸看起来已经很久了,但是骸骨却没有任何痕迹。
“这儿有一道石门。”陌蓝墨指着一座装饰品说。
我蹜蹜跟了过去,只见他轻轻将一个汉白玉做成的古玩转了过去;顷刻间,右侧的石门自然地转成一面竖着的墙,留下两边空空的通道。
我们各沿着石门敞开的路走进去,只看见一座巨大的大力鬼王的石像。
大力鬼王是鬼族三大鬼王之一,至于如何被供奉在南平北千王的地宫中,这恐怕不难想象;因为南平国的人都奉鬼神,就连农民的服饰都在效仿这个大力鬼王,因为他们希望,能像大力鬼王一样击退敌军。但越是如此,情况却倒不乐观,持续不到一百年,南平就灭亡了。
我一接近这石像,突然左右各二箭飞来,我急忙倾下身闪过,不料却踩中一个颅骨,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不知从哪儿吊了下来。
我捏了把冷汗,蓝墨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那具尸体。尸身是男的,面部紫灰,嘴唇暗黑,两只眼凸凸地翻着,似乎已经只剩下一点极小的黑眼球,眼睑下面挂着两道已经干了的血,嘴巴不自然地张开着。
陌蓝墨沉着地上下打量这具尸体,猝然伸出手指戳进其腰部,取出一块刻有“南平”二字的令牌。
令牌被取出来之后,尸身即刻腐烂,变成一堆似巢非巢的东西。
这块令牌看来也有保尸身不腐的能力,但是保持的时间与效果是远远不比其他的,是古代中所有能让尸身不腐的最低级的办法之一。
偶然间我似乎听见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一转眼,眼角总能注意到有什么黑色的东西窜来窜去,我以为是老鼠,但又觉得老鼠没有这么大个儿,而且也没办法在墓里生存下去。
陌蓝墨似乎也有所察觉,拔出枪支来,在石像周围打了几发,那玩意儿终于躲不住了,从石像后面跳出身来;不可思议的,竟是一只毛茸茸的黑猫。黑猫的眼睛是绿色的,圆溜溜的,生得有些胖,爪子都是红色的,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怪味儿。
我以为这味道,是因为在墓里待久了的,不曾想到蓝墨却冷冷地说:“这黑猫是在墓里头喝血长大的,它专喝尸体的血。所以说每一位盗墓贼都有可能成为其之盘中餐。”
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瞧瞧这只黑猫,从方才觉得的可爱瞬间变成了恶心和厌恶。
“我们跟着这黑猫走,一定可以找到主墓室。”
我点了点头,心说这墓肯定是极血腥的,黑猫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可能会我们躲过部分机关。
刚提脚要走,一声巨响令我不由止住了脚步。
“有人。”蓝墨示意我先停着。
看来是月夫人他们了,不久后,他们便会进入这个地宫的。
“现在怎么办?”
蓝墨似乎亦毫无头绪,静静无言。
但若是再这么下去,我们两个必将失败。黑猫已经跳出这个通道了,我示意蓝墨先走,蓝墨坚决摇头。
不知怎的,我此时的头脑有些发热,甚至晕眩了起来,但这个紧要关头我可不敢掉链子,我催着蓝墨赶紧跟上这只黑猫;蓝墨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悄然走出通道。
我安静地在这诡异的石像前等待,那一波人在陌蓝墨走后不久出现,打破了这里的一切。在我十分犯困的同时,我隐隐看到,装饰品上的汉白玉古董已经被砸碎,石门已经牢牢地紧闭着,而我,却仍是头昏脑胀地倒在大力鬼王的石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