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的地方。重锦故意提出在白鹭亭设宴,就是想把包括老太太在内的人都聚在一起,又因为这白鹭亭离这马房很近,那恶婆子根本没有时间闪躲。
“混账的东西。”老太太看得瞠目结舌,整个人已是气得快说不出话来,只这几个字说得也在颤抖。
那柳婆子的坡脚儿子慌忙回头,只见一众主子已是站在他面前,登时便有些呆了,边捂着他的裆,嘴里忍不住叫,“娘,她们怎么来了……”话还没说完,这坡脚已被赶来的几个小厮制住。
老太太气得啐道:“你可真是有个好娘啊!”
香桃一被松了绑,就立刻扑到老太太的脚边,肩上被掐红的印子还清晰可见,她脸上哭得梨花带雨,散乱的头发贴在脸上,一声声的呜咽听着很是哀恸悲戚,“老太太若再来晚一步,我就活不得了。我清清白白做人,并不曾招谁惹谁,如何就有人要造这样的孽。老太太,求老太太为奴婢做主啊!”
重锦拾起地上被撕烂的衣裳,为她披上,安慰道:“别哭了,你放心,老太太为会你做主的。”
老太太素日吃斋念佛,本就是有颗慈悲心的人,如今见家里发生了这样事,自然是勃然大怒,“把这一对良心被狗吃了的母子给我带过来。”
重锦忙上去搀扶她,“祖母,祖母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转身出门,又看见身边的姜氏,一根拐杖重重地点了点地:“你的好奴才!”
姜氏自知被抓了个现行,已没什么可辩解之处,便也不吱声,只灰溜溜地垂着头跟在后面。她是府中的当家主母,平日都是她叫别人抬不起头,自打嫁入重家后,姜氏还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一时又想,也不知那玉珠死哪里去了,她一听说老太太设宴在白鹭亭,便不放心地打发她报信,怎么这面却一点也不知情。
哪里不对了?
一行人前后离开马房。兴奋的秋思从马房后面探出个脑袋,看着众人的背影,对身边的刘福道:“还是姑娘聪明,否则香桃今日定没了清白。”
其实重锦一方面安排春语去截报信的玉珠,另一方面也安排秋思与刘福事先来马房后藏着,为的是万一老太太未能如期赶到,他们好及时制止这场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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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已近亥时,重府的正堂内还点着数盏灯火,明晃晃地照在众人的脸上。
老太太坐在正中央,表情很是严肃,面色很沉,目光里还带着些寒意。重锦长这么大,几乎不曾见如此生气的她。
姜氏在老太太身边静静地立着,只觉这灯火仿佛是三伏天的日头,照得她一脸燥热,这个夜晚于她来说太过煎熬,纵使她在府中经营多年,眼下已熬成了当家主母,一张嘴此刻还是无言可辩。
香桃被兰溪搀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命人搬了椅子,叫她坐着,“别怕,今日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来。”
香桃到了老太太跟前,眼泪开始止不住流。
她抹了抹泪,说起柳婆子要强娶她的事,“前几日,柳嬷嬷来寻我,说他儿子看上了我,想要娶我过门,我原想着自己年纪还小,府中的主子们待我也好,便不愿这么早嫁。哪知今日便用麻袋捆了我,带到马房,要强占了我。要不是老太太来的及时,如今恐怕我已……”
香桃说着,看了一眼柳婆子,心下又是一阵委屈,眼泪因而更是汹涌。那柳婆子与她儿子被丫鬟按着跪在地上,垂着的头已是满头大汗,嘴唇发白浑身发抖。
老太太柔声安慰她:“没事,没事,如今我知道了这事,定会为你做了主。你且慢慢说。”
香桃抽泣了一会,又接着道:“多谢老太太。她那儿子生得五短身材,脚还是坡的,从前说了不少亲事,没一桩成的。如今只因我父母过了,见我好欺负,她就到家里找了我兄嫂,只给了他们二两银子,便当了是聘礼,就是将我卖了,也不值这个数。我兄嫂不肯,她又威胁他们,说不叫他们有安宁日子过……”
老太太听得眉头紧皱,严肃地望着地上跪着的一对母子,“我竟不知,咱们这府里养了这么个刁奴。真是家贼难防啊!”
那柳婆子抬起头,爬到老太太面前,边磕头边颤声道:“老太太,是我错了,是我一时迷了心。可到底大错还没铸成,太太只看我在府中尽心伺候多年,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这边哭哭啼啼地求饶,那边香桃又开始抹泪。这柳婆子是奸猾之人,见老太太并没有松口的意思,便又爬到重锦的身边,抓着重锦的裙摆哀求道:“四姑娘,四姑娘你心地善良,求四姑娘替我言语两句罢。”
她这样说,好像重锦不替她求情,便算不得心地善良之人。
重锦瞥了她一眼,心里对她厌恶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