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默然苦笑,白玉为堂金作马,世人都道她们贾府富裕,却没看见那树倒猢狲散的时候。
顾青薇见她神情落寞至此,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不由得叹口气,拍了拍巧儿的手背道:“怪不得妹妹有如此见地,原是那府里出来的。我虽没去过府上,昔年却也没少听到你们荣宁两府的故事,竟比那戏文上的说书嘴里的还要精彩至极。闻听府上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公子,一直无缘得见,问了妹妹也是一样,这事儿可是不是真的?”
巧儿点头道:“这事着实当真,那是家中近房的叔叔,因他生来带玉,乳名就换做宝玉。”
顾青薇淡然浅笑:“可见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那会子王爷和我们说起来,我们还只不信,以为他是说着取笑耍乐来的。那么,他现在何处?”
巧儿微微摇头:“自从家中一别,已经再没见过宝叔叔了,只是听人说自我们家落魄之后,叔叔看破红尘,已经跟着道长远行去了,未知过的好与不好。”
顾青薇略有惋惜,携着巧儿又走了两步道:“妹妹来了这里多长时间了,只有你自己一人来的么,带来的青儿与妹妹又有何干系?”
巧儿道:“来这里差不多有九个月的光景了,当年为躲避他人迫害,家下人偷摸藏我至此,青儿的祖上与我母亲那一族曾经连过宗亲。也亏他们家待人厚道,自家道中落后,亲朋旧友无有可奔波之处,是青儿他们一家给我一席容身之地。故此,感念深重,为怕惹来麻烦,才做的男儿装扮,平日里与青儿以兄妹称呼。”
顾青薇似有了然,二人同行数步,已从花园子里转了出来,青薇便又问道:“妹妹自到了这里之后,可曾见过别的家人?”
巧儿想了一想,说道:“不瞒姐姐,离家之后,别个都不曾见过,唯有一位同宗的哥哥匆匆见得了一面。”
“哥哥?”顾青薇疑惑笑道,“是哪一门的哥哥?”
巧儿道:“哥哥学名唤作贾兰,年近弱冠,乃是近房贾珠叔叔的遗腹子。”
顾青薇闻言不觉说道:“贾兰?这个名字我倒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只是不知你是在哪里见的他呢?”
巧儿一笑道:“或许姐姐当真听过也未曾可知,我可不就是在滴翠园里见的兰哥哥。”
顾青薇蹙眉细想几番,无奈总是想不起,也只好作罢,便道:“你说他是升迁了,按理你们贾府被罢官抄家,他身为贾府子孙,也该当受牵连才是,如何又升官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巧儿叹了一口气,“哥哥与我虽是近房,但却不是宁国公之后,而是西府荣国公的子孙,故而宁国府犯事之后,荣国府虽有牵涉,但毕竟干练不大,故而圣上开恩,仍是许了那边府里的宝叔叔与兰哥哥进京赴考。春闱之后,兰哥哥便中举当了一个小官,后因处事有功,便高升了两品。”
“这是个好事情,你该开心才是。”
顾青薇笑说了两句,担心问了太多招惹起巧儿感伤,便住口不再相问,只道:“妹妹以一腔真诚待我,我顾青薇必当铭记在心,妹妹且安心在园子里住着,不论多大的事儿,横竖有我照应呢。再者,咱们殿下是个怜香惜玉的,以后若是明白了妹妹的身份,只怕我们这起人将来还要给妹妹磕头问好呢。”
巧儿倏地羞红脸,明白她言下之意,只得掐了她一把,恼道:“姐姐说的怎么也这样不正经起来?我正怕他知道我的身份,将我送发朝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诉姐姐,指望着姐姐承担一二,若姐姐当真去殿下面前戳穿了我的身份,我怕是再没的活的了。”
“可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是我的错好不好?”顾青薇不意她性子这般倔强,见果真是恼了,忙劝慰道,“我不过是一句笑话,你如何当真起来?”
巧儿抿着嘴仍是不悦,青薇忍了笑又道:“咱们出来的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要不那一帮促狭鬼又该说咱们不知哪里躲懒去了。”说着,径自挽起巧儿的手臂,拉了她一道回去斗春堂。
屋子里大家伙嘻嘻哈哈正说得好不开心,也不曾关心她二人何时回来,青薇与巧儿也各自收敛心事,去忙活开了。
因话已经说个明白,自此青薇视巧儿越发与人不同,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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