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不说话,拿过那卷轴仔细看了看,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感叹当真是形神俱似,难为了绘画之人下那么大的功夫,若毁去倒是可惜了呢。
眼眉轻抬,巧儿示意青儿退开两步,拿着卷轴直走到桌边,将画轴平摊在黑漆桌面上,看了尚自疑惑的娇俏一笑,便狠心举起食指在唇边猛地一咬,登时沁出一粒儿血珠来。
青儿板儿正不知她要做什么,不由得都是一声惊呼,却见巧儿面不改色,将那血珠慢慢移向画轴,在画中之人的嘴角处点了极为精致的一个美人痣。点画完毕,巧儿将食指放在嘴上轻吮了两下,见再无血珠沁出,方对着青儿板儿笑道:“哥哥,妹妹,你们过来看看,这画是不是好看多了?”
青儿板儿忙过去看了,又是笑又是叫道:“好精怪的心思,我们就没想起来这么做。这颗痣往这里这么一点,模样当真是一下子就改了许多呢。”
“那也是侥幸罢了,万一拿回去叫人看出来,少不得要惹麻烦的。”巧儿淡笑着又看了两眼画轴,又道,“如今只庆幸这画轴是叫青儿你拿回来了,要是别人拿去,只怕我命休矣。”
青儿尴尬一笑:“也是上天垂怜姐姐,要不怎么会那么巧这画轴就叫我们拿了呢。如今,我只是怕半个月内绣不完这幅画,到时……”
“这倒不需担心。”
巧儿蓦地出声打断她,将画轴卷起,道:“妹妹只需绣了那些石桥花草即可,余下的由我来完成。以画为绣虽然新鲜,但胜在有形有物,花色针线配齐,半月绣完也不算难事。”
“姐姐说的当真?”青儿喜形于色,拍掌笑道,“若是这事成了,姐姐脱了干连,我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巧儿板儿都是无奈失笑,板儿轻敲了青儿的额头,嗔怪道:“也唯有这次叫你瞎猫碰上死耗子,做了件好事,再有下回,我看你还敢不敢胡来了。”
嘻嘻!青儿偷偷掩口笑了,兄妹几人这才收拾了一番,出来对姥姥她们也不敢多言。
过了一夜,晨起吃过饭,巧儿和青儿便与家中说明白,收拾了锦缎包袱照旧去滴翠园住着。
园里顾青薇正与连翘说到巧儿如何还不来,话音刚落,就见她们两人进院子笑道:“让解解们久等了,家去住了一日,今日起迟了一些。”
紫罗绿枝等也已候在院中片刻,听闻不觉嗤笑道:“前儿才说了立规矩的话,今日这可是嘴打嘴了不成?”
巧儿亦是笑道:“这是我的错,该罚。姐姐们说,可是罚什么好?”
“逗你玩呢,你还真信。”绿枝扑哧一声笑出来,挽了紫罗的胳膊道,“偏你会打趣他,这才过了几时几刻,他从家来算是够赶得了。”
紫罗便道:“罢么,我不过那么一说,谁叫他当真去的?”
说的众人都笑了,一时都问巧儿青儿吃过饭不曾,巧儿连说吃过了,又问了紫罗她们吃过不曾,众人也道是吃过饭才来的。巧儿方安下心来,依着之前吩咐过的,将众人接引进斗春堂中,每人置备了一个笸箩,放了各色针线,需要便可自取,便叫她们捡自己擅长的绣了。
众人得了吩咐,兼之和亲王不在,难得有东西打发时间,便三五一群的聚在一处,一面绣花一面说笑。巧儿因惦记着画轴的事,便把青儿调去了另一里间,只说让她做些别的,旁人也不曾多问。
顾青薇本性淡雅,众人都说笑时,独有她一声不吭的在旁坐着,低头只管绣自己的牡丹。因见巧儿转进门来,知他与众不同,顾青薇便叫唤道:“哥儿,这里坐下吧,一处说说话。”
巧儿笑答应一声,果真挪了一张脚杌坐过去。
顾青薇细细问了他多大的年纪,家住何方,与青儿是何关系,巧儿一一作答。便又问道:“我瞧着哥儿年纪也小,懂得道理却多,不似山野人家的孩子。可见家中定然也是富裕过的,莫不是落难了的?”
巧儿无来由一惊,不料顾青薇有如此眼力和见识,便点了一点头:“家中确实富裕过,只是世事无常,自父亲落魄后,家道便不复兴了。”
“哦?”青薇忙问,“敢问是何方人氏,祖上是行商还是做官呢?”
巧儿道:“祖上曾做过官,无奈到了父亲这一代,只知吃喝二字,不识劳碌,倒把家业散尽了。可恨我年纪小,无力阻拦,唯有听天由命。”
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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