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一愣,眼中掠过明显的惊慌,竭力辩白着:“皇上,那、那都不是真的,臣妾是、是被他们给吓坏了,所以才胡言乱语的!皇上你也看到了,大内密探从凝贵妃的寝宫中搜出了剧毒,真凶是她,与臣妾有什么关系?”
楚天奇冷冷地笑了起来:“你当朕真的已经相信是凝贵妃下毒谋害皇后了吗?其实朕早已知道真凶是你,方才那场戏根本就是演给你看的,此时凝贵妃早已回去歇息了!凝贵妃宽厚仁慈,与人为善,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只,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下毒谋害皇后已是死罪,居然还要栽赃嫁祸,更是罪加一等,朕岂能容你!”
方才本就已经被宁皇后吓的面无人色,再听到这几句话,梅妃更是连连后退,不停地嘶声尖叫:“不,臣妾没有,不是臣妾做的!皇上这根本就是偏袒凝贵妃!是,臣妾知道凝贵妃出身端木世家,对皇上来说更有用,皇上当然不敢得罪她,所以就要拿臣妾做替罪羊,是不是?”
此言一出,楚凌云与端木琉璃不由齐齐吐出一口气:梅妃,你这根本就是嫌死的不够快。所以,父皇哪儿痛你就往哪儿戳,而且戳的还是最痛的地方。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你。
楚天奇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认为他对凝贵妃百般宠爱是为了讨好端木世家,完全无视他对凝贵妃的真情。更何况他堂堂一介帝王,在世人眼中居然要如此仰人鼻息,看端木世家的脸色行事,这无疑让他更接受不了。
所以,他不只脸色瞬间比刚才更加冰冷,眼中甚至已经掠过一丝隐隐的杀气:“你说朕要拿你做替罪羊?但你亲口承认给皇后下毒,更亲口说出已经把剩下的剧毒放在了凝贵妃的寝宫,这些你如何解释?”
梅妃咬了咬牙,强作镇定:“这一点臣妾已经解释过了,只是被他们吓得神志不清,这才胡言乱语的。皇上若是不信,不妨再找个人来试验一下,看他们处在方才臣妾所处的情境之中,会不会也胡言乱语。”
“是吗?”楚天奇淡淡的冷笑,“就算你是胡言乱语,那你为何不说别人,单单要说把剧毒藏在了凝贵妃的寝宫?莫非你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不忘记要顺便诬陷凝贵妃吗?”
梅妃闻言不由一呆,一时无言以对,吭哧了半天才忙不迭地说道:“那是因为臣妾知道凶手就是凝贵妃,剧毒已经在她的宫中发现,所以才想让皇后的冤魂去找她报仇,冤有头债有主,那不是应该的吗?”
楚天奇冷冷地一笑,笑容中充满讥诮:“就算如此,那你又怎知道化魂是在桌上的花瓶中发现的?当时大内密探只说已经搜到化魂,并不曾说在何处发现。”
这一次梅妃才真的愣住,完全无可辩驳了。她既然知道化魂在何处,那就说明正是她放进去的,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来可以说明她是为了诬陷凝贵妃,二来也足以说明正是她下毒害皇后。
“怎样,无话可说了?”楚天奇淡淡地开口,“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做的一切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只要做了错事,就一定得付出代价,这一点没得商量!”
话虽如此,梅妃当然不可能轻易认罪,仍然在做垂死挣扎:“臣妾没有,不是臣妾做的!臣妾、臣妾知道化魂在花瓶里,那是因为……因为……因为臣妾是听人说的!”
楚天奇又是一声冷笑:“还不死心是吗?好,你听谁说的,朕把他叫来与你当面对质!不过朕提醒你,别说是大内密探,没有朕的命令,他们不敢!”
梅妃本就是信口胡说,哪里能叫得出人名,空自咬了半天牙,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脸上早已一片死灰。
楚天奇挥了挥衣袖,冷声说道:“好了,真相已经大白,来人!将梅妃押入死牢,听候裁决!”
“慢着!”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已经不可幸免,梅妃居然在瞬间冷静下来,也转头看向了端木琉璃,“栽在琅王妃手里,本宫无话可说,不过本宫还是有一事不明,请琅王妃指教。”
端木琉璃暗中叹了口气:“琉璃不敢,请娘娘吩咐。”
“不必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聪明一向无人能及,本宫将化魂放在凝贵妃的寝宫是有些失算了,倘若放在别处,与你无关,本宫或许便可以逃过一劫。”梅妃不无讽刺地说着,“当然,这些都是废话,本宫只是想问问你,扬儿明明说过化魂无色无味,无迹可循,中毒之后会慢慢死去,与病死无异,为何……”
端木琉璃淡淡地笑了笑:“这一点应该由秦铮来解释。”
秦铮点头,上前两步说道:“因为娘娘不曾把用法问清楚,所以用的剂量太多了,若是减少数倍,或许不会那么快露出破绽。”
梅妃这才恍然,不由咬了咬牙:可恶,早知如此,本宫应该提前去问问扬儿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诚如端木琉璃之前所说,就算梅妃因为不忿想要毒杀宁皇后,也应该选个更高明的法子,怎会如此破绽百出。如今看来,果然是因为她太不懂用毒的缘故。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事到如今,梅妃终于无话可说,最后看了端木琉璃一眼,被侍卫带了下去。虽然宁皇后侥幸未死,但她意图谋害皇后却是证据确凿,就算死罪可免,恐怕也会像楚凌扬一样落个终身监禁了,这两人还真不愧是母子。
楚天奇同样转身看着端木琉璃,唇角含笑:“琉璃,果然好计策,居然让梅妃不打自招,连审案的功夫都省了。”
端木琉璃浅浅一笑:“父皇过奖了,儿臣这也不过是从书中学来的招式,何况又打了梅妃一个措手不及,才一举成功。”
楚天奇点头:“无论如何替皇后找出了真凶,这总是你的功劳。”
端木琉璃又笑了笑,眼中光芒一闪:“不过有一点儿臣倒是不太明白,父皇为何那么肯定此事绝非母妃所为?”
方才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命令侍卫将凝贵妃带了下去,但众人刚一出门,楚天奇便立刻亲自赶到天牢把她接了出来。
楚天奇哼了一声:“你当朕真的那么好骗吗?凝脂心地纯善,根本做不出这种事。就算是为了你和云儿,她也不会冒这种风险。再说你不是说过了吗?就算事情是她做的,难道你们会忘记提醒把化魂全都销毁?”
端木琉璃笑笑:“是,父皇英明。”
楚天奇摆了摆手:“幸好如今真相已明,只盼着飞儿尽早把朝落花找回来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朝落花是可以尽快回来,至于人……
此处事了,两人便暂时告别楚天奇,赶往凝贵妃的寝宫看望。楚寒薇正陪着她等候消息,看到两人进门忙跳起来问道:“三皇兄,三皇嫂,怎样了?她承认了吗?”
端木琉璃笑笑:“我办事,你放心,梅妃中了我的计,已经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此刻被父皇押入天牢了。”
“太好了,果然还是三皇嫂最厉害!”楚寒薇忍不住连连拍手跳着,“哼!可恶的梅妃,押入天牢正好,居然敢诬陷母妃,真是坏透了!”
凝贵妃不由叹口气苦笑了一声:“看来她正是趁着那天来向我求助的时候,偷偷将化魂藏到了花瓶里。可笑我还以为她已经诚心认错,觉得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想不到……”
“说的好听点,这叫贼性不改。”楚寒薇哼了一声,“说的难听点,这叫狗改不了吃屎。”
众人忍不住失笑:这两种说法似乎都不大好听吧?
楚凌云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文雅些,否则若是被天宁听到,一脚把你踢出门,你可别回来找我们。”
“三皇兄你乱说什么,你才被一脚踢出门!”楚寒薇羞红了脸,却又愤愤不平地大叫着,一把抓住了端木琉璃的手,“三皇嫂你听到了吧,三皇兄他就是这么欺负我,你快替我报仇,一脚把他踢出去!”
端木琉璃看了楚凌云一眼,浅浅一笑:“我可舍不得,这么好的夫君,一脚踢出去太可惜了,还是先留着吧!”
楚凌云瞬间得意万分:“就凭你,还想挑拨离间?”
楚寒薇哼了一声,也不以为意:“我就知道三皇嫂一定会向着你,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凝贵妃虽然受了些惊扰,但并无大碍,看望过后两人便回到了琅王府。听说真相已经大白,邢子涯等人自是十分高兴,总算松了口气。
夜幕降临,炊烟袅袅,热闹中透着几分宁静。
诗雨端着托盘往回走,盘上的两菜一汤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原本两人与端木琉璃他们同桌用餐,后来无名却说自己吊着手臂的样子怕是会影响众人的食欲,因此一日三餐都在自己的房中解决。
刚刚走到半路,便看到蓝醉迎面而来,诗雨忙停住脚步,含笑打了声招呼:“蓝公子来了。”
“错。”蓝醉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是来了,是没走。”
“哦,原来如此。”诗雨点了点头,“蓝公子是琅王府的常客?”
“错,我以前其实很少来琅王府。”蓝醉又摇了摇头,“这次我没走是因为你没走,你走了我就走。”
诗雨愣了一下,不由苦笑:“蓝公子对我们好深的敌意,为什么?”
蓝醉仍然淡淡地看着她:“这不叫敌意,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是有可能威胁到凌云和琉璃的,我宁错杀,不放过。所以只要你不走,总会时时看到我。”
诗雨看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蓝公子能为自己的族人做到如此份上,佩服,也真令人羡慕。”
蓝醉淡然一笑:“不必羡慕,无名为你,也可以做到如此份上。”
“怎么可能?”诗雨故意笑了笑,“他是我的主人。”
“你当我看不出来?”蓝醉越发神情淡然,“你二人虽以主仆相称,却如同亲人,无名对你的守护与我对琉璃的守护一般无二,而且无关男女之情,我说的对吗?”
诗雨眼中的异样更加明显,却突然微微一叹:“你还是走吧。”
“嗯?”蓝醉挑了挑眉,“为什么?”
诗雨苦笑:“否则我这点老底迟早被你看个精光。”
蓝醉挑了挑唇:“这么说,你承认另有目的?”
诗雨暗中一凛,脸上早已恢复镇定:“我们并无恶意,蓝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就要逼你。”蓝醉慢慢向她走近,“另有目的和没有恶意不能混为一谈,你的目的可以没有恶意,但这不代表不会伤害到凌云和琉璃,所以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因为他的逼近,诗雨不得不连连后退,小心地赔着笑脸:“蓝公子,这饭菜若是再不送去就该凉了,你也知道这个季节不适宜吃凉的,否则对肠胃不好。啊,还有,狼王和狼王妃正在等着蓝公子吃饭,蓝公子快去吧!”
蓝醉笑笑:“我还不饿,可以再聊一会儿。”
“我饿了,行不行?”诗雨都快疯了,“你怎么就认准我了,你想知道什么,去问我家公子啊!”
蓝醉摇了摇头:“我一个大男人,纠缠一个男人太奇怪,所以只能抓着你。你若想摆脱我的纠缠,唯一的办法就是说实话。”
诗雨又叹了口气:“那我没话说,反正我们没有恶意。”
蓝醉点头,接着挽了挽袖子:“那就别废话,打。”
诗雨抿了抿唇,突然一声大叫:“主子,救命啊!你的老底快被掀出来了!”
嗖的一声轻响,无名已经出现,笑容可掬:“蓝公子来了。”
诗雨咬了咬牙,不停地冷笑:“不是来了,是还没走,因为你没走,你走了他就走。”
无名嘴角一抽,笑容却是不变:“想不到蓝公子对我倒真是情深意重,实在无以为报……”
蓝醉挑挑唇,淡然地打断了他:“那就以身相许,我没意见。”
无名的嘴角又是一抽:“我有意见,实在抱歉,我没有断袖之好。”
蓝醉笑了笑:“我倒无所谓,男女通吃,把诗雨给我也可以,反正你知道什么她就知道什么。”
无名叹了口气:“我如果不呢?”
蓝醉看他片刻,突然一声冷笑:“其实你们的来历,我大致可以猜到了。”
无名眼中微芒一闪:“果然不愧是血族之王,不过不管你猜的对不对,我都要说,我们并无恶意。”
蓝醉笑笑,转身就走:“吃饭吧,饭菜要凉了,这个季节吃凉的对肠胃不好。”
看着他走远,无名回头笑笑:“这好像是你刚才说的。”
诗雨一声冷笑,扭头就走。
进了房,她把托盘放下,摆好饭菜碗筷便坐在一旁一声不出。原本是在生无名的气,可是渐渐的,脑中便又浮现出了那双蓝汪汪的眼眸,满腔怒气居然不自觉地消失,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慢浮现在了眼中。
无名察言观色,突然微微一笑:“这算不算不打不成冤家?”
诗雨回过神来,忙通过冷笑来掩饰:“当然算,所以我不是没跟他打吗?打了就成冤家了。”
无名夹了口菜扔到嘴里,施施然地说着:“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怕他,你的功夫其实比他差的不多。若实在到了生死关头,你就这么一把揭去人皮面具,用你的美色迷惑他,再趁机反败为胜。”
诗雨咬牙,不停地冷笑:“那不如你去,你的色比我美多了,而且你没听到吗?蓝公子男女通吃,你耍这一招比我更有效。”
无名看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欲盖弥章!”
知道越生气越会给他把柄取笑,诗雨若无其事地笑笑:“先别废话了,蓝公子不是说已经猜到了你的来历,接下来怎么办?”
“这种话你也信,这叫投石问路,懂不懂?”无名哼了一声,“他若真的猜到了我们的来历,早就联合狼王动手了,何必如此试探?”
有道理。诗雨不自觉地点头,接着却又叹了口气:“但他若真的如此纠缠下去,难保不会发现什么线索。还有他已跟我们挑明,只要我们不走,他就不走,有他在这里,我们不是更难得手?”
无名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没错,这一点才是最麻烦的。狼王与蝙蝠公子联手,可谓天下无敌,这个……”
一边说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诗雨,满脸研究的神情。诗雨被他看得一阵发毛,瞬间猜到了他的用意,不由砰的一拍桌子:“你敢说出来试试?我跟你翻脸你信不信?”
敢让我用美人计?哼!
无名笑笑:“我这不是没说嘛,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果然冰雪聪明。”
“你捧我也没用。”诗雨冷笑,“总之,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才不会做那种缺德事。”
无名又笑了笑:“你激动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做缺德事了?我的意思是说,狼王可以与蝙蝠公子联手,你和我为何不能联手?当然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放水,毕竟女大不中留……”
诗雨咬了咬牙,越发冷笑连连:“会,怎么不会?我不但会放水,而且还会放大水,淹死你!”
无名咬了咬唇,神情很哀怨:“果然女大不中留,我有多苦,谁知道啊!”
诗雨翻个白眼,懒得再跟他多说:“我睡觉去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在端木琉璃面前,无名彬彬有礼,但在无人处,露出真性情时,他却与狼王很有几分相似。
蓝醉进入大厅,看到众人都在对着他微笑,不由抬手摸了摸脸:“怎么,我脸上又开桃花了?”
楚凌云点头:“开了,好大的一朵。”
端木琉璃笑笑:“你们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所以我们一致觉得,你说话的风格越来越像凌云了。”
蓝醉居然点了点头:“这并不奇怪,我常年与蝙蝠为伍,从不与任何人来往,一来到人世便与凌云几番交锋,他算得上是我接触的第一个人,受他的影响难免要多一些。不过可惜,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楚凌云淡然一笑,并不以为意:“不必着急,你忘了吗?我们有杀手锏的。”
蓝醉恍然:把这茬给忘了,那就不用太过担心了,一切自有见分晓的那一天。
夜色渐深,其余人等都已回房歇息,楚凌云与端木琉璃则都留在了书房。
片刻后,端木琉璃的声音突然响起:“又错了,这个变化怎么这么难学?”
一边说着,她“当啷”一声把青月剑扔在了桌子上,端起茶碗喝了几口。
楚凌云笑笑,上前替她擦了擦汗:“你的坚忍度一向一流,这次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端木琉璃叹口气:“总是学不会,怕你教的不耐烦。”
楚凌云笑了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学功夫最忌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何况这并非你必须完成的任务,你就当做是无聊时的消遣。最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对你不耐烦过?”
端木琉璃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尽快学会。”
楚凌云叹了口气:“你这就学的不慢了,难道非要比我快才甘心?如果真的那么好学,又怎么会成为我的必杀技之一?”
也是。端木琉璃笑了笑,却突然目光一凝,接着依偎到了楚凌云的怀里,手指已经在他的手心迅速写了两个字:来了。
楚凌云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低头柔情无限地亲吻着她的唇,同样用手指回了一个字:是。
端木琉璃有些羞涩,却并未阻止,任他予取予求。
片刻后,楚凌云放开了手微微一笑:“此刻能够平心静气了吗?我们继续吧?”
端木琉璃的双唇反射着艳丽的光泽,越发令人克制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微微一笑,她上前把青月剑拿了起来:“刚才这一下变化我总是出错,你再来一次。”
二人一个教一个学,仿佛已经浑然忘我。不知过了多久,端木琉璃突然停了下来:“走了。”
楚凌云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你对气味更敏感。”
端木琉璃却皱起了眉:“他每次来都是如此,究竟是何用意?”
楚凌云笑笑:“我也想知道,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端木琉璃点头,两人便离开了书房,往寝室而去。走了几步,楚凌云突然笑笑:“琉璃!”
端木琉璃答应一声:“嗯,怎么了?”
楚凌云又笑了笑:“你的味道,越来越让我欲罢不能,好香。”
端木琉璃抿唇,什么也没说。
夜色越来越深,周围已是万籁俱寂,但这并不表示所有人都已沉入梦乡。
瑶池苑仿佛一座小小的不夜城,仍然笑语喧哗,酒香四溢,混合着胭脂水粉的香气,到处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奢靡。
顶楼最东边的房间内,却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烛火,透出一团昏黄的光芒。不同于其他房间充满的淫声浪语,此处异常安静,仿佛空无一人。
烛光下的桌旁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赫然正是鬼面人!燕淑妃站在他的身后,同样默不作声,分明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房门被有节奏地叩响,燕淑妃立刻低声开口:“主人,他们来了。”
鬼面人点头:“去开门。”
厚重的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三个年轻男子鱼贯而入,各自上前见礼:“多日不见,不知大人可安好?”
燕淑妃早已知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了过来,而这刚刚出现的三人正是南幽国太子南宫剑鸿,西朗国太子西门紫龙和北罗国太子北宫律川!
鬼面人点头为礼,接着抬手示意:“三位请坐,一别多日,别来无恙?”
三人纷纷点头,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前鬼面人让燕淑妃分别写信给三人,让他们立刻赶到此处共商大计。三人不敢怠慢,接到书信后各自动身,日夜兼程,到齐之后才一起前来与鬼面人相见。
客套了几句,南宫剑鸿立刻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大人在信中说有要紧事与我们商议,而且是生死攸关,不知此言何意?”
鬼面人面具下的眼眸中折射出阴冷的光芒:“我这话绝非危言耸听,而是你们不知东越皇室之中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他将连续数位皇子都折在琅王夫妇手中的经过讲述一遍,三人果然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南宫剑鸿更是失声说道:“如此一来,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岂不就只剩下了狼王一人?”
鬼面人点头:“正是如此,否则我怎会急着请你们前来?若再不想办法,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便全部付诸东流了!”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许久都没有人做声。又沉默了片刻,西门紫龙终于开口,但却只是问道:“血寒玉已经落到狼王手中,他体内的剧毒早就解了吧?”
鬼面人看他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一点你不必怀疑,如今的狼王已经比从前更加锋芒毕露,而且吃一堑长一智,无论什么样的剧毒恐怕都已经对付不了他了。”
又是一阵沉默,西门紫龙突然咬牙说道:“再厉害,他也终究是个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我就不信他丝毫弱点都没有!”
“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端木琉璃。”鬼面人冷笑一声开口,“不过可惜,我们根本不能拿这个弱点来威胁他。”
三人一怔,居然齐齐反问:“为什么?”
“因为他还有狼爪,还有狼牙。”鬼面人又是一声冷笑,“只要还有这两样东西在,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易动端木琉璃的脑筋,否则下场将会很惨。”
三个人六只眼睛依然齐齐地看着他,虽然不曾说什么,眼中却透出同样的怀疑。
缓缓地与每一个人都对视了一眼,鬼面人淡然冷笑:“这一点你们最好选择相信,如果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动了端木琉璃,狼王不但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会把这玄冰大陆变成人间炼狱!”
彼此对视一眼,北宫律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要想对付狼王,必须首先折断他的爪子,拔掉他的牙!”
鬼面人点头:“孺子可教,这就是我要与你们商议的唯一的事情:拔掉他的牙,折断他的爪子!”
三人又沉默片刻,南宫剑鸿不由叹了口气:“在下等愚昧,实在没有良策,请大人指教。”
其余两人不自觉地点头:“请大人多多指教。”
鬼面人看着三人,沉默片刻后咬牙说道:“如今的狼王已并非区区数人可以对付,必须以倾国之力才能将之除去!”
三人闻言自是吃惊,南宫剑鸿则眉头紧皱:“倾国之力?大人可有了具体的计划?”
鬼面人摇头:“具体的计划必须与三位太子商议之后才能决定,而且此事并没有三位想象的那么难,别忘了,当年的望月关之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自觉地再度彼此对视了一眼,北宫律川有些为难:“可是大人方才也说了,狼王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招数对他恐怕是没有用的。别的不说,我们要去哪里找那种可以让他一命呜呼的剧毒?就算有,如今血寒玉已经出世,更加不会有效果了。”
“没错。”西门紫龙跟着点了点头,“说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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