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终于见到楚凌飞飞奔而来,眨眼到了他们面前,急得眼都红了:“三皇兄,三皇嫂,到底出什么事了?”
楚凌云满脸郑重其事:“当然是大事,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听我说,你立刻就去找父皇,如此这般……”
楚凌飞连连点头,片刻后便向着御书房的方向飞奔而去。楚凌云拍了拍手:“行了,没我们的事了,回家。”
得到许可,楚凌飞进入御书房,迫不及待地开口:“父皇,母后之事儿臣已经知道了,请父皇恩准儿臣亲自去找朝落花!”
楚天奇皱了皱眉:“这怎么可以,你身为皇子,不能如此冒险!”
“但是儿臣身为人子,为母后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楚凌飞急得眉头紧皱,“再说,父皇可派大内密探随儿臣一同前往,不会有事!”
他的心情楚天奇自然理解,不过迟疑片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为确保安全,你还是别去了,朕会多派些人去,一定将朝落花找回来就是。”
“不儿臣一定要亲自前往,请父皇成全!”楚凌飞急了,单膝跪地,“要儿臣留在宫中,眼睁睁地看着母后受苦,儿臣实在做不到,不如早日将朝落花找回来,儿臣才能心安!”
楚天奇皱眉:“这……”
“何况,这也是身为人子应该做的!”楚凌飞继续说着,“母后教养儿臣多年,儿臣却一直不曾为母后做过什么,请父皇千万成全!”
实在拗不过他,楚天奇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朕成全你这份孝心就是,千万小心。”
楚凌飞大喜,立刻连连点头:“是,儿臣知道,多谢父皇成全!儿臣定会尽快找到朝落花,早日归来!”
楚天奇点头,便将选派出来的精英交给他全权调度指挥,主仆合力以求尽快完成任务。
出了御书房,楚凌飞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来得及去看望倒霉的宁皇后。
服下了秦铮的解毒药,宁皇后已经清醒过来,听说楚凌飞要亲自去寻找朝落花,她立刻表示反对,但终究坚持不过执拗的儿子,只得答应下来,更是不放心地嘱咐了又嘱咐。
楚凌飞答应一声,接着愤愤地问道:“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跟你有如此深仇大恨?”
宁皇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母后也不知道,虽然早就料到必定有人心怀不平,却仍然想不到他会下这种毒手。还是凝贵妃聪明,无论如何不肯做皇后。”
楚凌飞忙安慰了一句:“母后放心,父皇已将此事交给三皇兄和三皇嫂调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秦铮留下的解毒药母后务必按时服用,儿臣会很快回来。”
宁皇后点头答应,母子二人又交谈了片刻,楚凌飞便起身告退,说要立刻回府准备出发,早一日离开便可早一日归来。
出了寝宫,他脚步不停地往宫外而去,走过一条小道,却恰巧看到梅妃正缩着身子慢慢往前走着。想起方才端木琉璃和楚凌云将她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楚凌飞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险些就要忍不住上前抓住她问个究竟。不过为免打草惊蛇,他还是冷哼一声,决定暂时放过她。
梅妃所去的方向正是凝贵妃的寝宫。她脸上的神情虽然有些呆滞,眼底深处却不时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只是全都掩藏在了低垂的眼睑下。
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对侍卫客客气气地说道:“本宫有事要见贵妃娘娘,烦请通报一声。”
侍卫对她倒还算客气,答应一声转身入内,不多时出来相请:“娘娘请进。”
梅妃道了声谢,迈步进入大厅,已有侍女过来迎接:“娘娘请稍候,贵妃娘娘正在更衣,马上就来奴婢去给您倒茶。”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凝贵妃为人宽厚仁慈,她身边的侍女便如此谦恭有礼,就算梅妃身为废后,她们也绝不会有任何失礼怠慢之处,只这一点,便让很多人自叹不如。
侍女转身而去,大厅里便只剩下了梅妃一人,抓住这个瞬间,她四处逡巡了一圈,突然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到桌旁,跟着手一抬已将一个小小的瓶子丢到了桌上那个花瓶之中,传出了叮的一声轻响。
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她阴沉地一声冷笑,迅速后退了几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片刻之后,侍女才端了热茶上来,与此同时,更衣完毕的凝贵妃也进了大厅,含笑点头:“有劳姐姐久等,恕罪恕罪。”
梅妃早已恢复了原先那满脸愁容的样子,叹口气苦笑一声:“贵妃妹妹说什么恕罪,姐姐如今这样子……唉,什么都不必说了!”
不愿再提及她的伤心事,凝贵妃立刻转移了话题:“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梅妃又叹了口气:“妹妹贵人事多,姐姐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此来其实是想向贵妃妹妹求个恩典。”
“妹妹不敢!姐姐有话请直说。”凝贵妃忙摇了摇头,“但凡妹妹能做到,必定尽力。”
梅妃张了张嘴,未语泪先流,不得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道:“昨日之事,妹妹想必已经听说了?”
一时摸不透她的用意,凝贵妃谨慎地答道:“略有耳闻,其实妹妹觉得皇后娘娘说的有理,无论如何她们的确不该如此怠慢姐姐,更不该在背后妄加议论,也算她们咎由自取。”
倒是想不到她居然会帮自己说话,梅妃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妹妹不必安慰姐姐,姐姐知道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些。皇后仁慈,不曾惩罚姐姐,但姐姐实在不忍心那几个孩子从此毁了容貌。琅王妃医术高明,请妹妹务必替姐姐求求情,请琅王妃施以援手。”
凝贵妃这才了然:“原来姐姐是为此事而来?”
“正是。”梅妃点了点头,“姐姐和扬儿与琅王妃之间的恩怨,妹妹都十分清楚,她对我们母子颇有怨怪,必定不愿意帮这个忙,请妹妹替我说句好话,救救那几个孩子。”
“姐姐多虑了。”明白了她的意思,凝贵妃不由微笑,“琉璃这孩子看起来虽然冷淡,其实最是菩萨心肠,绝不会因为之前的事见死不救的,姐姐尽管放心。”
“真的?那就太好了!”梅妃惊喜万分,“只要琅王妃肯出手,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她来找我报仇都无所谓!”
凝贵妃含笑摇头:“姐姐言重了,琉璃一定会尽可能将她们治好,你只管放心。”
梅妃越发惊喜不已,又连连道谢,接着站了起来:“既如此,姐姐便不打扰妹妹了,告辞。”
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凝贵妃不由叹了口气:你若早如此与人为善,又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点好像楚凌扬要负绝大多数的责任。谁让他们是母子呢,无论谁欠了谁的,都注定纠缠不清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端木琉璃已经入宫替那几位侍女诊治过,立刻派人前往琅王府一行。
看到凝贵妃派来的人,端木琉璃便不由失笑:“烦请你告诉母妃,让她放心,我已经入过宫,会尽力救治那几个侍女。”
来人答应一声离开,她才沉吟着说道:“梅妃居然会为了那几个侍女去向母妃求助,这说明皇后的毒并非她所下,还是只是在做戏?”
“依我看做戏的可能性更大。”楚凌云开口,“梅妃并非如此心善之人,这个转变太生硬,未免令人起疑。”
端木琉璃点点头:“有道理,那就等等秦铮的调查结果再说。”
便在此时,有侍卫来报,说五皇子求见。二人闻言心中有数,点头许可。不多时,楚凌飞兴奋地跑了进来:“三皇兄,三皇嫂,父皇已经答应了,我这就准备出发!”
刚才两人在宫中半路截住楚凌飞,除了告诉他宁皇后被人下毒之外,更重要的是让他务必到楚天奇面前主动请缨,去寻找朝落花。
之前为了逃避楚天奇赐婚,楚凌云建议他效仿端木琉璃诈死离开。虽然如此欺骗自己的父皇有些不地道,但楚天奇坚持的那一点实在毫无道理,楚凌飞又不愿因此坑害一位无辜女子,一直在思索该如何诈死才不会引人怀疑。
就在方才,听说宁皇后被人下毒,以致昏迷不醒,端木琉璃便瞬间意识到,这正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机会,所以让楚凌云把楚天奇支出去,又故意声称想要配制解药,必须去寻找朝落花。
接着她将这个计划告诉了楚凌飞,楚凌飞当然求之不得,果然立刻跑到楚天奇面前将这件事揽了下来。而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还得谢谢梅妃给的这个机会。
这个结果也早在两人的预料之中,端木琉璃点头说道:“出门不比在家,万事都要小心,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楚凌飞连连点头:“我知道,三皇嫂就放心吧,我的本事虽然比不上三皇兄,但还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起码我会保护好自己和紫晴的。对了,父皇会派一队大内密探与我们同行,至少抵达之前绝不会出现意外。”
端木琉璃答应一声:“那就好!计划真正开始实施是在抵达之后,方才我和凌云商议了一下,给你提供个参考,到时候你再灼情处理。”
说着她将两人方才的商议结果详细讲述了一遍,楚凌飞认真听,用心记,不时点点头,最后才不放心地问道:“三皇嫂,朝落花是不是这个季节开放?我们能找到吗?”
“这个我已经问过秦铮了。”端木琉璃回答,“他说朝落花的花期的确快要过去,但路上若没有过多耽搁,说不定还能找到几朵。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我们已经告诉皇上,至少三两年内找不到朝落花并无大碍,你只管实施你的计划。至于这个谎该怎么来圆,我们再商议。”
楚凌飞点头:“如此,多谢三皇兄和三皇嫂成全!”
看着他告辞离开,楚凌云突然叹了口气:“老七走了,现在五弟也走了,当初我们兄弟九人有多热闹,现在扳着指头算一算,竟然所剩无几了,真是……”
楚凌扬押入了死牢,楚凌宵常年不在宫中,楚凌跃原来只是个野种,而且因为修炼邪功死在了牢中,楚凌欢已经离京出去历练,为了终身的幸福,如今楚凌飞也必须暂时消失。算来算去,当初的九兄弟如今还平平安安留在京城之中的居然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实在令人唏嘘。
端木琉璃笑笑,语气反倒十分轻松:“五弟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怕什么?何况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有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强求不来。”
楚凌云沉默片刻,很快便重新笑得如往常一般:“说的对,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是这般人来人去,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再说下去未免有些沉重,端木琉璃立刻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好了,五弟的危机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尽快找出真正的凶手,免得她继续伤害宁皇后。”
黄昏时分,秦铮便满脸失望地走了进来。看到他的表情,端木琉璃便心中有数:“什么都没查到?”
秦铮点头:“各宫主子的住处都不曾发现化魂。”
端木琉璃挑了挑眉:“那么快?当日向皇后请安的主子不下十几位,这么短的时间你便一一查明了吗?确定没有遗漏?”
秦铮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吗?隐卫是干什么吃的?”
忘了眼前这位臭屁得不得了的小子是隐卫的首领了。端木琉璃看他一眼:“隐卫很厉害是没错,但未必个个都是用毒高手,你确定他们懂得分辨化魂?”
秦铮再次点头:“王妃请放心,化魂虽然无色无味,但若与另一种药物混合,就会生出一种十分酸涩的味道,极容易分辨。”
端木琉璃虽然一直跟着秦铮学习用毒,但对于化魂还不曾涉及,听闻此言不由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秦铮瞬间很是得意:“这么说吧,将这种药物撒在房中,最多一个时辰之后,如果闻到酸涩的味道,说明房中藏有化魂,反之则没有。”
端木琉璃了然:“只需一个时辰?”
秦铮点头:“是,一个时辰足够这种药物渗透到房中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密室或者掘地三尺。当然他若是深埋地下数米,那就没办法了。所以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多等了几个时辰,但仍然没有发现。”
正常来说这种可能性不大,在寝宫中挖一个数米深的坑,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端木琉璃沉吟着点了点头:“一个隐卫负责查探一位主子的寝宫,怪不得这么快。那你去了哪里?”
“自然是梅妃那边。”秦铮摸着自己的下巴,“她的嫌疑最大,自然必须查探得分外小心,不过可惜,什么都没发现。”
端木琉璃不由皱了皱眉:“这么说,我们错怪她了?”
“有可能。”秦铮点头,“不过也有可能她将化魂藏得极为隐秘,或者她以为宁皇后已经死定了,便把剩下的化魂彻底销毁了。”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就麻烦了,相当于死无对证。
挠了挠头,端木琉璃转头看向了楚凌云,后者却满脸无辜:“你看我干什么?”
“因为你长得英俊。”端木琉璃冷笑一声,“这不是废话吗?快想办法呀!”
楚凌云摸摸鼻子:“秦铮,你确定所有主子的寝宫都查过了?”
秦铮点头,又摇头:“只有一个不曾查过。”
楚凌云立刻反问:“母妃?”
“是!”秦铮点头,“世人皆知凝贵妃与人为善,而且从无争宠之心,她根本没有必要伤害宁皇后。”
那倒是。楚凌云略一沉吟,接着问道:“就算化魂已经被销毁,难道就无法从残存的气息上,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秦铮摇头:“这个很难,因为残存的气息很快就会完全消失。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下毒的人根本就不懂用毒,甚至完全不了解化魂的毒性,这才露出了马脚。”
楚凌云顿时饶有兴趣:“马脚?”
“没错。”秦铮侃侃而谈,“化魂虽然厉害,却是一种慢性毒药,若是用的分量适当,半个月之内不会有任何异常,之后中毒者才会慢慢觉得无力,头晕,视线模糊,直至虚弱而死,太医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会以为此人是病逝。”
楚凌云恍然:“如此一来,凶手自然不会引人怀疑。”
秦铮笑了笑:“正是如此,可惜这个人用的药量是正常剂量的数倍,才导致宁皇后体内的剧毒当场发作。”
“这一点讲不通。”沉默了许久的端木琉璃突然开口,“既然决定以此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此人怎会不问清楚用法?难道向他提供这种剧毒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用吗?”
秦铮挠了挠头:“有道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三人再度陷入沉默,各自无计可施。端木琉璃虽然是法医特工,但在任何科技手段都无法借助的玄冰大陆,有些时候还是会束手无策,尤其用毒还是她的弱项。
一阵脚步声响,三人不自觉地转头看去,邢子涯已经迈步而入。看到三人的目光,他眉头一皱:“有事?”
秦铮摇头:“没事,你有事?”
邢子涯又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是饭点儿了吗?今天不管饭了?”
三人这才注意到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便齐齐地点了点头:“管!”
邢子涯上前几步,有些狐疑地看着秦铮:“师兄,出什么事了?”
秦铮叹口气,将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一遍:“找不到化魂,也就查不出凶手,对身为用毒高手的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这若是传了出去,我怎么好意思再做你的师兄?”
他只顾着哼哼唧唧,端木琉璃却已经细心地发现邢子涯的目光不停地闪烁着,不由立刻问道:“子涯,你是不是想起了与此有关的事情?”
果然,邢子涯立刻点头:“是,大约三年多前,户部尚书之女岳芳可因病去世之事,不知王爷、王妃可还记得?”
那个时候,年方二八的岳芳可出落得花容月貌,身手不凡,也算得上京城中的知名人物。后来大皇子楚凌扬与她两情相悦,便奏请楚天奇为他们赐了婚,而且已经定下吉日,她很快就会成为楚凌扬的侧妃。谁知仅仅三个月之后,她便因病去世,楚凌扬还万分伤心,很是颓靡了一阵子。
那个时候端木琉璃还不曾因为穿越变成如今的样子,自然无心理会旁人的事,不过楚凌云立刻便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
邢子涯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当时琰王不知如何得到的消息,悄悄跟我说大皇子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岳芳可手中,岳芳可以此为要挟,他才不得不声称两情相悦。因此琰王怀疑岳芳可的死有蹊跷,命我偷偷去开棺验尸。”
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端木琉璃不由转头看向了楚凌云:“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楚凌云笑笑:“那个时候我中毒残废,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心思理会别人的事?”
有道理。端木琉璃点头,又看向邢子涯:“用病死来掩饰中毒而死是最容易瞒天过海的,因此琰王才专门派你去开棺验尸,对不对?”
邢子涯点头:“是。幸好当时大皇子并不知道琰王已经起了疑心,我顺利地开了棺木,果然发现岳芳可其实正是因为中了化魂而死,才不曾露出任何破绽!”
而这一句无疑才是重点,三人不由齐齐眼睛一亮:化魂?梅妃是楚凌扬的母亲,也就是说给宁皇后下毒的人果然正是梅妃?或者至少,这更加重了她的嫌疑。
不过秦铮对这个故事显然相当感兴趣,接着追问:“琰王知道这一点后,为何按兵不动?还是说琰王跟大皇子之间有过什么秘密交易,他才未曾将这件事宣扬开来?”
邢子涯摇了摇头:“我将此事告诉琰王之后,他原本也十分兴奋,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却觉得就算告诉所有人岳芳可是中毒而死,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下毒的人就是大皇子,反而会因此与大皇子公开为敌,所以他宁愿重新等待更好的机会。”
琰王做事一向谨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倒并不奇怪。秦铮却依然不敢苟同:“就算他不愿公开与大皇子为敌,也可以悄悄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只要引起世人对大皇子的怀疑,尤其是引起岳芳可家人的疑心,不照样可以达到目的吗?”
邢子涯笑了笑:“在世人面前,大皇子一直对岳芳可温柔体贴,关爱有加,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万一到时候大皇子再将计就计,声称要找出凶手为岳芳可报仇,然后随便弄个替罪羊出来,不是更加助长了他的威望吗?”
端木琉璃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冷意:“所以,就得任由岳芳可含冤而死,连个为她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
邢子涯不由笑了笑:“我知道王妃一定会觉得岳芳可很可怜,但事实上她却并不无辜。根据琰王的调查结果,她也是以为大皇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想要靠他一步登天,大皇子若是不答应,她便将那把柄呈到皇上面前,大皇子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实在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的。不过那个把柄究竟是什么,如今恐怕只有大皇子一人知道。”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依然摇了摇头:“纵然有苦衷,他也不该如此草菅人命,否则王法何在?”
“好在如今大皇子已经被押入死牢,也算是罪有应得了。”秦铮忙安慰了一句,“好了,逝者已去,现在让我们回到正题,也就是说很可能是梅妃想用大皇子留下的化魂害死宁皇后,但因为不懂用毒才这么快就露了马脚。”
端木琉璃虽然觉得草菅人命有违天理,但楚凌扬既然已经终生监禁,的确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接着点头:“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围绕目标找出证据,让她无可抵赖。”
秦铮立刻摩拳擦掌:“好,王妃你说该怎么做?”
端木琉璃看他一眼:“我还在想,不过这次多亏了子涯,若最终真相大白,子涯当居首功。”
邢子涯立刻连连摇头:“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点信息,哪里就居首功了?而且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若有什么事王妃请尽管吩咐,我不想吃闲饭。”
端木琉璃含笑点头:“放心吧,不会的,我知道吃闲饭的滋味不好受,你只管耐心等着,会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
说话间,下人已将饭菜摆好,几人便各自落座,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过饭后,楚凌云将端木琉璃送回了房间,高深莫测地笑着:“琉璃,刚才我看你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眨眼,是不是想到好办法了?”
端木琉璃笑笑:“梅妃也知事关重大,找不到化魂肯定是因为她已经销毁了证据。我看此事除非她亲口承认,否则真相难以大白。”
楚凌云点头:“如何让她亲口承认?”
“这个嘛……”端木琉璃摸着下巴,笑得比他更加意味深长,“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话说得没错,因为第二天一早楚凌云就看到了一出好戏,而这出戏的导演虽然是端木琉璃,剧本却已经由不得她做主了。
一大早,宫中的气氛便显得凝重异常,楚天奇命各宫主子立刻赶到皇后的寝宫集合,不得有误。众人自然不敢怠慢,早已齐齐赶了过来,各自惊疑不定。
眼见人已到齐,楚天奇才轻咳一声说道:“琉璃,交给你了。”
端木琉璃点头答应,上前几步敛衽作礼,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琉璃给各位娘娘请安。事情重大,琉璃便长话短说。昨日各位娘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离开之后不久娘娘便突发异状,经秦铮诊断,乃是中了剧毒化魂!”
此事众人都已多少有些耳闻,只是不了解详情,此刻不由齐齐惊呼:“什么?中毒?”
等众人的惊呼声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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