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琉璃立刻撇了撇嘴:“是不是啊?”
“没有人知道。”楚凌云摇了摇头,“但是所有人却都知道,他是最厉害的铸剑大师,哪怕一块普通的废铁,只要到了他的手中便可以浴火重生,成为世上最神奇的利器,可以切金断玉!一时间,慕名前来请他铸剑的人络绎不绝。”
端木琉璃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停,摇头说道:“物极必反,这未必是一件好事。须知物以稀为贵,若是普天下的兵器皆出自他之手,那与之前有什么两样?”
这话虽然未必全对,却也有一定的道理,若是两军交战,都用木剑与都用铁剑对两军的实力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若一方用木,一方用铁,情况便完全不同了。
楚凌云点头:“当时紫真的想法想必与你一样,他也觉得自己铸的剑太多太杂,如此,穷尽一生只怕也留不下什么传世精品。于是他便在盛年之时突然宣布金盆洗手,从此不再铸剑,除非能够遇到真正值得他出手的材料。”
端木琉璃不由挠了挠头:“如此一来,他的麻烦岂不是也跟着来了?”
楚凌云点头:“正因为当时他铸的剑并非人手一柄,那些没有得到的人自然不甘心,仍然成群结队地上门威逼利诱,想要迫使他继续铸剑。而那些已经得到的,则生怕越来越多的人拥有与他并驾齐驱的宝贝,便派人上门暗杀。紫真无奈,只得干脆避世隐居,永远躲了起来。”
端木琉璃叹了口气:“人心不平啊!”
楚凌云笑笑:“当时紫真选择的地方的确极为隐秘,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不久之后,他就邂逅了一个同样隐居的女子青萍,二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妇,从此不离不弃,只羡鸳鸯不羡仙。巧合的是,青萍在铸剑方面也有着极为惊人的天赋,而她选择隐居的原因,与紫真大同小异。”
端木琉璃虽然听着故事,却丝毫没有影响寻找剑上的机关,听到此处不由咋了咋舌:“那还真是巧合,难道他们的姻缘是前世注定的吗?”
“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楚凌云摇了摇头,“结为夫妇之后,两人便在山中快乐地生活,每日游山玩水,倒也逍遥自在。几年之后,两人居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块万年玄铁,正是铸剑的绝佳材料。于是这对铸剑天才便打算铸一对绝世好剑出来,完成毕生的心愿,也作为他们情爱的见证。不过可惜,那块玄铁并不大,丈量来丈量去,只能够铸出这样一对短剑。”
头脑中浮现出关于玄铁的记载,端木琉璃不由摇了摇头:“玄铁熔点高,不容易铸造,想必他们很费了一番功夫吧?”
楚凌云摇了摇头:“关于铸造这对短剑的过程,如今已经看不到任何文字记载,只知道夫妻二人费尽无数心血,历时数年,一对绝世珍品才横空出世。据说这对短剑铸造成功的一刹那,地动山摇,日月无光,连天地都为之变色。两人大喜过望,商议之后为这对短剑取名为紫阳和青月,分别代表他们夫妻两人。剑已铸成,二人再无遗憾,从此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生同寝,死同穴。”
端木琉璃点头:“这么说这对短剑也是一雌一雄?”
楚凌云点头:“不错,这对短剑不仅是稀世珍品,更是他们两人之间情爱的见证,所以他们只希望后世那些真正懂得情爱之真谛的人拥有它们,便在这对剑上设置了机关,如果找不出其中的诀窍,这两柄剑便只能像这样合在一起,如同废物。”
“真正懂得情爱之真谛?”端木琉璃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情爱之真谛是什么……”
楚凌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端木琉璃也不再理会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短剑上。
烛光下,只见剑鞘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说不出的巧夺天工。而在那些花纹的中间,正反两面都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有了之前顺元帝陵作为参考,她立刻就猜出这必定也是上古时期的文字,而且年代比顺元帝令陵不知久远了多少倍,便抬手一指:“这是……”
果然楚凌云接着说道:“上古时期的文字,是这两把剑的名字。”
端木琉璃点头,对着那两个名字仔细研究了一番,便渐渐看出了端倪。在“紫阳”这两个字当中,“紫”并无异常,而构成“阳”字的那些笔画却明显比“紫”字的笔画更圆润光滑一些,反面的两个字当中,“月”字的状况与“阳”字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两个字之所以成为这个样子,是因为经常被人抚摸的缘故,难道这就是打开两柄剑的机关?
想到此,端木琉璃试探着在这两个字上分别按了按,却没有任何反应。眉头一皱,她立刻转变了思路:不对,如果只是按下去,这两个字不会每一个笔画都同样圆润光滑,除非是……
眼睛一亮,她立刻伸出食指,沿着阳字的笔画一笔一笔地描摹了一遍。虽然她并不知道古文字的正确笔顺,但按照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规则来写,应该大致不差。
写完阳字,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她立刻翻过来,又如法炮制,将月字也描摹了一遍。就在最后一笔落下的同时,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她不由一喜,紧跟着看到阳字和月字的中间分别缓缓地伸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球,宛如把手一般!
啪啪啪!楚凌云不由击了几下手掌,满脸赞许:“琉璃,你果然聪明。”
端木琉璃却摇了摇头:“我看没那么简单,若是这样就能把两柄剑分开,与是否真正懂得情之真谛有什么关系?这其中恐怕另有玄机吧?”
楚凌云含笑点头:“不错,这两柄剑不是还没有分开吗?继续吧!”
端木琉璃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那两个刚刚凸显出来的小球,发现两个小球上都写着两个字,不由愣了一下:“又有字?不会还是这两柄剑的名字吧?看样子就不像。”
“的确不是,”楚凌云摇了摇头,“一边写的是抓住,另一边写的是用力。”
端木琉璃一呆:“就这么简单?”
楚凌云笑笑,笑容中却另含深意:“不错,就这么简单,有的时候考虑事情的确不能太复杂。”
端木琉璃眉头微皱,果然依言抓住两个小球,用力向两边一分……
两柄剑纹丝不动,依然如一对亲密的恋人一般紧紧贴在一起。
若是换了旁人,必定会以为是用的力气不够大,从而拼尽全力,誓要将两柄剑分开。
然而端木琉璃却本能地想到,一定不是这么回事!这两柄剑是紫真和青萍情爱的见证,他二人一生相守,生死相依,誓不分开,留下了这段千古佳话!
也就是说,情爱的真谛绝不是分,而是……
端木琉璃眼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握住小球的双手突然同时往中间用力,仿佛嫌这两柄剑还贴得不够紧,想让它们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一般!
刹那间,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响起,端木琉璃却并未急着放手,只是抬起头看着楚凌云。楚凌云的眼中早已满是欣慰和喜悦,更不乏惊奇和敬佩:“琉璃,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发现其中的玄机!”
端木琉璃笑笑:“那我可以放手了吗?”
楚凌云点头:“可以。”
端木琉璃慢慢放开手,才发现两柄剑果然已经分开,看起来越发精美绝伦,果然是绝世珍品!
情爱的真谛不是分,而是合,也就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这两柄剑既然是紫真和青萍情爱的见证,他们当然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能够一世相守,永不分开。所以只有存了让它们合在一起的善心,才能够得到想要的珍宝。
反之,如果想当然地认为抓住用力的意思是用力向两边分开,那么就算累死也休想达到目的!
就两柄剑放在桌上,端木琉璃由衷地赞叹:“好奇巧的心思。”
“你比他们更奇巧!”楚凌云含笑开口,“遇到你之前,天蔻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我中毒残废之后,她曾经表示不会嫌弃我,仍然愿意陪伴在我身边。我便拿出这两柄剑让她试试能否打开,结果她发现了小球,只可惜最后的选择是分。”
端木琉璃微笑:“如果当时她的选择是合,打开了这两柄剑呢?”
楚凌云也淡淡地笑了笑:“我不喜欢回答如果的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会出现那样的结果,因为我深知天蔻的为人。琉璃,我很高兴,因为这一世这两柄剑落在了我的手上,而除了我之外,能够打开它的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也很高兴,没有让你失望。”端木琉璃笑得分外动人,“既如此,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学绝杀了吗?”
楚凌云点头:“先不急着动手,我先告诉你口诀,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很快背熟的。”
一边传授着口诀,楚凌云的眼波温柔得能够掐出水来:琉璃,我是有多幸运,今生才能遇见你?
对于端木琉璃而言,不久的将来她就会知道,今日学习绝杀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立宁贤妃为后一事已经获得了君臣的一致认可,相关事宜也早就在准备之中。等一切妥当之后,楚天奇便派人挑了个黄道吉日,正式册封宁贤妃为宁皇后,母仪天下,入主后宫。
对于楚凌飞而言,此事自然是喜忧参半。自己的母妃被册立为皇后,这对谁而言都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忧心的是,楚天奇仍然以此为理由要为他另选正妃,他偏偏又推辞不得,怎能不心急如焚?
册封仪式隆重而热闹,今日的宁贤妃更是明媚动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宛如刚入宫时那般。
不过她也知道皇后之位得来不易,想要守住却也更难,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必须要谨言慎行,宽以待人,处事公正公平,如此才能得到人心。
册封仪式过后,宁贤妃从此真正成为了皇后,各宫主子自然纷纷前来道贺请安。每日要接待那么多人,宁皇后自是觉得有些疲累,但为了不让众人觉得她刚一成为国母便端起了架子,她还是每日都以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样子与众人说笑交谈,果然其乐融融,给众人留下了不错的初步印象。
这日一早,众位嫔妃又去向宁皇后请安。闲谈几句之后,众人各自退出,分别散去。
由侍女搀扶着,沿着宫中的小路慢慢走着,庄德妃突然叹了口气:“想当年本宫与宁贤妃同时入宫,熬了这么多年,她成了皇后,本宫却依然是小小的德妃,真是造化弄人呢!”
侍女忙含笑说道:“娘娘,您可别这样说,您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哪里小小的了?再说依奴婢看来,皇后的宝座与皇帝的宝座一样,都不是那么好坐的。”
庄德妃沉默片刻,不由转头看她一眼:“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没错,别的不说,梅皇后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侍女忙用力点了点头:“娘娘说的对。”
不过话虽如此,庄德妃依然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论家世,论出身,她跟宁皇后其实相差无几。所以当她听说皇后的凤冠落在了宁贤妃头上,着实吃了一惊。思来想去,她有些怀疑是因为她的儿子楚凌霄,楚天奇才不曾考虑立她为后。
唉!别人家的儿子都是想尽办法,拼命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期盼着成为下一任帝王。唯独她这个儿子居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痴迷佛法,甚至一度想要出家为僧,这不是想把她给活活气死吗?
若不是楚凌霄的师傅说他六根未净,尘缘未了,说不定此刻他就已经穿着一身袈裟,顶着一颗光光的脑袋回来了!
到底能够想个怎样的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回到宫中呢?就算不是为了争夺皇位,也得娶妻生子,让她抱上孙子吧?
正在想着,侍女突然说道:“娘娘,那不是梅妃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庄德妃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才发现从不远处的人工湖旁走来了一个孤零零的女子,正是从前的梅皇后,如今的梅妃。
梅皇后原本也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地想要帮助楚凌扬成为下一任的帝王,只可惜楚陵扬烂泥扶不上墙,步步走错,害得她从一国之后转眼间变成了梅妃,还被楚天奇责令面壁思过,不得随意外出。
自从成为梅妃,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艰难可想而知。首先,楚天奇再也不曾去看过她,只当她这个人已经不存在。身边的侍女也知道跟着这位主子绝不会再有什么前途可言,自然心怀怨愤和不甘,又怎么可能好好伺候?
如今的梅妃若非亲自动手,有时连口茶都喝不上。尽管也觉得屈辱,她又能怎样?就算是去皇上面前告状,只怕楚天奇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不过自取其辱而已。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已经麻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这屈辱和愤怒在她心中一点一点地累积着,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全面爆发。
今日之所以突然跑出来散步,正是因为听到了宁贤妃被封为皇后的消息。想到那个宝座以及因此而来的无上荣光都曾经是属于她的,她如何平复得下胸中这口怨气?
虽然如今的梅妃已经没有任何巴结的价值,但是本着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绝的原则,庄德妃还是上前两步含笑开口:“原来是梅妃姐姐,妹妹有礼了。”
照理来说,庄德妃的态度十分和善,完全没有嘲弄或者幸灾乐祸的意思,然而梅妃两个字依然令她觉得无比刺耳,不由冷笑一声开口:“德妃妹妹这是刚刚赶着去巴……拜见宁皇后了吗?这种事的确不能落后别人太多,否则若是讨不了新皇后的欢心,以后可就糟了!”
庄德妃岂不知她原本要说的词是巴结,再听到后面这句嘲讽,眼神便立刻冷了下来。她原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何况面前不过是个废后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
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她故意叹了口气:“咱们倒是没什么,昔日的姐妹成了皇后,咱们虽然羡慕,却更为她高兴。不过梅妃姐姐就不同了,如今必须舔着脸去巴结当日舔着脸巴结自己的人,那滋味很难得吧?哦呵呵呵……”
她故意拿手绢掩着口娇笑起来,梅妃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你……”
庄德妃越发得意:“妹妹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梅妃姐姐还是赶紧去巴结巴结宁皇后,让她多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或许皇上还会想起有梅妃姐姐这个人的,哦呵呵呵……”
一边娇笑着,她在侍女的搀扶下扬长而去:少在本宫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当你还是从前的皇后吗?可笑!
虽然听不到她心里这两句话,梅妃却已经险些气晕过去!她死命地拧着手中的绢帕,仿佛那是庄德妃的脑袋,恨不得拧下来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你等着,你给本宫等着!本宫饶不了你!饶不了你们!
空自发了半天狠,她却无计可施,自然也就没有了散步的兴致,只得急匆匆地回到了寝宫。
说是寝宫,其实不过是一处偏殿,死气沉沉。也难怪侍女心怀怨愤,比起宁皇后那边的门庭若市,这里简直如同一座坟墓。虽然同为侍女,但是不管什么人,只要得知她们是负责伺候梅妃的,无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讽刺和嘲弄,简直让她们无地自容。
咬牙切齿的走到门前,梅妃刚要伸手推门,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议论声,便不自觉地缩回了手,侧耳倾听。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晒太阳,不用伺候娘娘吗?”这是侍女秋吟的声音。
接着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伺候什么,主子不在,不知跑哪里去了。”
“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敢到处乱跑,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可不就是?伺候了这样的主子,如今我都不敢出门了,出门也得低着头,溜着墙边走,否则一定会被人笑话。”
“唉!命苦哦!我那个同乡的小姐妹被分到了宁贤妃那边,那叫一个享福,贤妃娘娘都从来不曾责骂过她半句!如今怎么样?贤妃成了皇后,人家可更是鸡犬升天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看一定是上辈子做尽了坏事,这辈子才得到这样的报应!”
“才不是呢!咱们哪里做过坏事,做坏事的明明是梅妃娘娘!可是她得到报应也就算了,为何要连累咱们?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咱们做下人的,哪有选择主子的权利?秋吟姐,如果能选的话,我宁愿伺候你,也不想伺候这位主子!”
“你别瞎说啊,咱们都是为奴为婢的,我哪有资格让你伺候。娘娘好歹还是妃子呢,虽然有名无实。”
“虽然如今是奴婢,但你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会被皇上看中,那你就一步登天了!可咱们的主子已经人老珠黄,还是个废后,半点指望都没喽!”
“对对对!秋吟姐,将来你若成了妃子,可不要忘了咱们哪!”
“我也不求其他,只求秋吟姐你大发善心,把我从这里调出去,不要再让我伺候梅妃娘娘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也是我也是!到时候啊,我就去伺候秋吟姐你,只要让我离开这里就行!”
“我警告你们别再乱说了,小心祸从口……”
砰!
秋吟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巨响,再也听不下去的梅妃一脚踹开门,满脸杀气地站在门口一声厉喝:“作死的贱婢!都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方才的议论显然都已经落入了她的耳中,院中的几人虽然吃了一惊,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惧色,各自起身行了一礼:“娘娘请恕罪!”
“恕罪?”梅妃浑身颤抖,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居然敢在本宫背后如此胡言乱语,还指望本功恕罪?不将你们千刀万剐,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看到她双眼赤红浑身杀气的样子,几人这才感到有些害怕起来,立刻纷纷跪倒连连叩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并非有心!”
再怎么不受宠,她到底还是名义上的梅妃娘娘,想要处置几个奴婢并非难事。
然而此时的梅妃已经几乎疯狂,几人方才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了她的心上,也一点点地摧毁着她的理智,令她有些疯狂地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该死的贱婢,终于知道害怕了吗?可惜已经迟了,本宫要将你们碎尸万断,看谁还敢对本宫不敬!”
几人越发吓得面无人色,一边叩头一边暗暗叫苦,若是为了几句话便掉了脑袋,岂不是太冤枉了吗?如今可怎么办?救星在哪里?
她们的哀求越发让梅妃感受到了一种复仇的快意,满腔的怨恨和愤怒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猛地收住笑声冷冷地说道:“冒犯本宫就是死路一条,求情也没用,你们就乖乖等死吧!来人!”
这偏殿虽然人迹罕至,同样有侍卫把守。一声令下,便有两人快步而来,躬身见礼:“娘娘有何吩咐?”
无视众人的哀求,梅妃一声冷笑:“将这几个贱婢绑了,本宫要将他们凌迟处死!”
两人愣了一下,不由对视了一眼,迟疑着不曾行动。梅妃顿时大怒,尖叫声也越发不堪入耳:“还不快去?你们两个也想陪她们一起死是不是?”
两人无奈,只得答应一声上前将几人拿住,梅妃已经一声厉叱:“绑在院中,本宫立刻就来!”
二人将几名侍女推了出来,其中一人早已吓得泪流满面,悄声问道:“秋吟姐,我们可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另一人跟着说道:“不要啊,我不想死!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二人自是满脸为难,其中一人摇头说道:“不是我们不想放,而是根本放不了啊!就算放了你们,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身为几人的主心骨,秋吟还算镇定,摇头说道:“跑我们是跑不了的,要想活命,必须求救!”
众人一愣:“求救?向谁求救?”
秋吟咬了咬牙,突然开口:“两位大哥,咱们平日无冤无仇,想必你们也不愿看着我们就这么一命呜呼吧?”
两人立刻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
秋吟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你们都别做声,我悄悄去向皇后求助。她刚刚被立为皇后,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这种事都应该不会不管的!”
众人立刻连连点头,两人更不愿多造杀孽,接着就放开了手:“好,那你快去!”
秋吟哪里还敢怠慢,立刻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她刚刚离开没多久,梅妃便杀气腾腾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冷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她们绑到树上,凌迟处死!本宫要让你们一个一个地死,好好享受一下死的滋味!来人,先将秋吟凌迟处死!”
该死的贱婢,还指望着成为妃子?美的你!本宫要让你……
一眼看过去,居然没有发现秋吟的影子,梅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一声厉叱:“秋吟呢?那死丫头跑哪去了?”
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各自双唇紧闭,谁也不曾做声。如今秋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能不能活命就看她了!
梅妃一时不曾想到缘由,愣了片刻后咬牙说道:“这该死的贱婢,居然敢逃走!本宫绝不会放过她!这么短的时间她跑不远,你们两个先将她们绑到树上,然后去把那死丫头抓回来!”
几人闻言不由大喜,只要这么一耽搁,秋吟一定可以将宁皇后请来,救他们一命!
片刻后,几人都已经被分别绑到了院中的几棵树上,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梅妃已经接着喝道:“看什么?还不快去把秋吟抓回来!”
两人无奈,只得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先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再说,等秋吟把宁皇后请来就好了。
几人原本以为暂时安全了,谁知不等她们缓过这口气,梅妃突然一翻手腕,手中已经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狞笑着慢慢走了过来:“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自己还记得吧?每一个字就算是一刀,咱们先把这笔账算清楚,嗯?”
看得出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几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哀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确实并非有心……”
“闭嘴!”梅妃一声尖叫,已经停在了第一个人面前,唰的一声将匕首贴在了她的腮上,“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心里想些什么以为本宫真的不知道吗?平日里你们怠慢本宫,本宫也就忍了,可是你们居然变本加厉,在背后乱嚼舌根,本宫岂能饶你们?”
因为这几句话,几人顿时住了口,各自有些惭愧起来。她们虽然羡慕宁皇后的侍女此时的风光,但真要说起来,之前梅皇后待她们并不算太差。何况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并不能全部怪她,她们这样做是有些过分了。
没办法,这就是后宫的生存法则,优胜劣汰,胜者为王。
当然,她们的惭愧并不能抵消梅妃的杀气,虽然面前的侍女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她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狞笑着说道:“那就从你开始吧,你刚才说了几个字,给本宫数清楚!”
侍女几乎昏死过去:“奴婢数数数不清楚……”
“是吗?”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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