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妍古川刚从部里出来,一早他那个堂兄就给他难看,心里百般憋屈却又不得发作,正是怒气冲天,“妍大人。”一个人伸手拦了他的去路,妍古川被截一愣,不悦抬眼却看来人竟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更是一惊。
“公……”公字刚出,瑞德赶紧上手捂了他的嘴,左右看看小巷里并不旁人,轻声笑说:“小的无礼了。还请大人不要声张,请跟小人来。”
妍古川见瑞德神神秘秘,又想着是皇上身边的人儿,大气儿也不敢喘紧紧跟在身后,瑞德小碎步走得快,转进街尾的小院里,妍古川小跑几步进了院子,“哟,小的走得急了,大人暂做休息,皇上在里头儿等着呢,可不好君前失仪了。”
妍古川一听皇上竟在里头面色一惊,赶紧理好衣襟,擦去浮头汗水,拱手道:“公公带路吧。”
瑞德推开门哈腰一请,妍古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他第一次面圣,他是渴望在皇上面前大展才华的,也设想过许多面圣的场面,却没想过会是这样隐蔽,什么事情非要私会?妍古川想不出理由,不由得心跳愈烈,“大人请。”见妍古川立着不动,瑞德又笑请一遍,妍古川站在原地深吸几口凉气,让自己镇定一些,保持着臣子应有的笑容提步踏了进去。
入了屋子,最先看到却是楚疑,楚疑走过来含笑拍拍他,示意他不要紧张,便带着他往内堂走。到了内堂,凌铉一身便服盘腿坐在榻上,青丝随意散落,膝上一把古琴被他随手拨弄着,琴弦跳跃发出优美婉转的音色,声色醇厚动听。
妍古川一愣,凌铉这幅悠闲居士的模样,风流却不纨绔,面容文俊转眼弄眉之间却又带着凌厉之感,与他想象中那个傲气凛然的皇帝全然不同,也是看呆了。脚步声传来,却不见请安,凌铉停了手下动作,挑眼扫去见妍古川呆愣的神情,低笑几声,“朕像鬼吗?”
妍古川收回眼神,被这一问也听不出喜怒,手心也跟着冒了汗,赶紧俯身跪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凌铉看他仿若惊弓之鸟,倒是被逗笑了,“起吧。”凌铉笑眼看着楚疑,楚疑一耸肩膀,自是相信自己推举的人,也不多说扭身坐到椅子上,端着茶盏准备看好戏。
“谢皇上。”妍古川拂袖起身,理好衣衫垂首躬身站着,这一跪妍古川心里却是冷静了些。
“朕听说你在兵部干的不错,很得楚将军赏识。”凌铉将古琴往旁一放,随口笑说,“朕本是想在兵部给你寻摸个好职位,只可惜你堂兄赏识你,说你精明能干思路敏捷,是个管理财政的好手,先向朕要了你去。”
“是。”妍古川躬身应着。
凌铉笑眯着眼牙桌上一靠,“那边干的如何?可顺手?”
妍古川摸不得头脑,拱手谦说:“东西不难,但还在上手的过程中。”
“东西不难?”凌铉歪头似是有意想考考他,可却是盯着楚疑,“前几日,户部呈上来的奏表中,说下头三个郡县上缴的银两有问题,成色不好。朕看这奏表上是你署名,倒是奇怪了,想听你仔细说说。”
妍古川抬眼测探凌铉喜怒,却被凌铉回眸一瞥,吓得赶紧收了目光。这个事情本是他擅作了主张,钱银有问题的郡县与他那个善妒堂兄关系甚好,这次他被调到这里,本就是他那个堂兄打算压制自己,所以特地叫这几个郡上缴的税银都是粗银。他自己校核过,若是转成精银的话,也就只足原来的八成。他心想着这个堂兄要给自己下马威,偏就巧了,他就是个牛脾气,硬是不怕,就给皇上上了折子,本没多想,反正责罚下来也是整个户部担着。
妍古川低头仔细琢磨,还好他脑子不榆木,若是皇上顾及自己堂兄那个妍尚书而要罚他自己的话,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直接传旨到部,给他随便定个什么罪名就行了。看来,久等的机会终是来了!
于是,面色也轻松了许多,挺起腰板,较之前倒有底气多了,“回皇上,郡县每年上缴国库定量定质,下头郡县衙门收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上缴国库也是为了能让皇上更好的福利百姓。意义之重自不必多言。妍尚书公务繁忙恐有遗漏也是正常,微臣越级上奏,实属无奈。微臣细细查过,粗银重新熔铸成精良银子,可成原数的八成,里外里短少的银子,去了哪里想必皇上也是想到了。”
“妍尚书公务繁忙?倒是朕的事情要往后错错了?”凌铉微怒将奏折往楚疑那头一甩,“你看看,现在国库也能这样儿戏的管着?”
楚疑起身从地上捡起奏折,略微扫眼看了一遍,也跟着凌铉演起戏来,“皇上息怒,妍尚书虽是没什么好的提议,但毕竟常年管理户部,做事上也熟门熟路些。”
“哼!”凌铉冷哼,满脸不悦。
妍古川的心中却突然精明乍现,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皇上与他那个堂兄的关系微妙。加之,之前他听说,妍嫔因排挤皇上新宠被关了禁闭,前几****那堂兄还着急上火,半点儿部里事宜都不上心,成日里想着如何散播谣言。怕是皇上早就对他不满,妍古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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