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轩站在原地,周遭是纷杂嘈乱的絮语声,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阔步迈出,身形融于夜色中。
方荷的师父,好像不太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傅明轩轻蹙了眉,杵在过道上忘了挪开路。
“麻烦借过。”清脆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透着股礼貌疏离,略微有些熟悉,可他一时竟想不起是谁。
微带探究的目光转身,待看清女子面容时,傅明轩一时也怔住:“胡可?”
少女剪去了她的及腰长发,只留一头清爽柔软的短发,刘海垂下遮住了她的额头,本就深邃的五官更显得精致,配着纤细高挑的身材,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娇美。
从前傅明轩只觉得她性格清冷,有点儿小孤僻,不爱与人走近,可这会儿再瞧见她,特别是第一眼的时候,竟然也被惊艳了一瞬。
察觉到这丝异常的傅明轩微微红了脸,退开一步给姑娘让了路。
胡可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眼眸,一直注视着礼堂出口的方向,至于傅明轩身上的一丝窘迫,她也收入了目下。
“谢谢。”女子客气地回应着,头也不转地离开。
傅明轩目送着她走过身前,彼此擦肩的那刻,他心底突然有些可惜,可惜看不清她的眼神,是否也如她的声音一样古井无波。
怎么同窗三年他都没有发现,这个女孩儿身上,竟有这么一股沉稳的安静?
十七八岁的年纪,最是好奇的年纪,傅明轩一直盯着她,却想不透看不懂,她到底哪儿不一样了?
胡可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他五步之外从容转身,用沉静的目光凝视着有些尴尬和意外的男子,“傅明轩。”
她唤过之后又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斟酌下一句话语,抿过一遍唇,她才张口:“一个男人的成熟,首先意味着他要学会理解和包容。”
傅明轩尴尬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就全都僵在了脸上。
胡可却没再说下去,只莫名其妙地补了句:“别再冲动。”
我已言尽于此,愿你好自为之。
少女再也没回头,身姿笔挺地离开了小礼堂,剩下傅明轩一脸的懵逼。
他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意指他不够成熟?这姑娘没毛病吧!
一时间,他面上表情五颜六色,霎时精彩。
方荷在后台换完装之后就立刻跑了出来,厅堂里环视一周没找见那道白色身影,遂匆匆跑向了出口,路过傅明轩的时候下意识地就问:“我师父呢?”
后者还沉浸在刚才的遭遇中,愣了回神才道:“走了。”
本来方荷还有些疑惑他的表情,但听到岑天已走的消息之后,她便想都没想拔腿就去追了。
即便他出去得早,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至少报社来的那几位,一定会在门口等着跟他唠几句。
方荷一溜烟儿地跑了出来,直追出了校门外,也没瞅见人。
门口停了两行,全是黑色的老爷车,一点儿识别度没有,方荷顿时泄了气:“什么人嘛真是!”
走之前好歹也该打个招呼吧。
“还说什么师徒呢……”
连老乡也没得做了!
最后一声冷哼完,方荷便愤愤地转身,准备回去喊傅明轩回家了,可就在这时,有一声车喇叭响了。
“嘀——”
方荷直接无视掉了。
又一声更长的“嘀——”
方荷脚步不停地迈进了校门。
最后是车门关上的一声“嘭”响。
没走出几步,方荷的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拽住,她当然也不是毫无防备,当即便旋身回首,空着的手一拳送出,直击对方面门。
岑天微偏过脸,以掌心接住她的拳头单手包握住,挑眉侧目:“想欺师灭祖?”
回应他的又是一声冷哼。
方荷两手皆被他制服,只好上腿还他一记子孙脚,岑天连忙跳开:“你这可太大逆不道了啊。”
“还有更大逆不道的呢。”方荷两手交握捏指,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凶恶的小眼神瞪着他,步步紧逼。
“喂,长不长良心啊,我大老远飞回来,还等了你这么久,你见到我就这反应?”岑天一路退进了小竹林,再往后就是石桌石凳了,他把身后的燕尾一撩顺势坐上了石凳,又拍拍桌面招呼她过来:“坐下说。”
这人在方荷面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亲昵劲儿,可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这股自来熟出现得很违和,与他很不相称。
“岑,天?”方荷一字一顿地念着他的名字,又依言在对面石凳上坐下。
她始终留意着对方的神情,然月色有些朦胧,竹影又有些疏斜,她也无法将对方的细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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