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哲不等苏他交代许多琐事,像是强盗打劫一样把他身上携带的成药搜刮一空,宋明哲乐呵呵的捏着鼓鼓囊囊的药包,嘴巴都合不拢了。
“对了!”苏他一拍他宽大的脑门,“那个京里来的大官,让我给顾将军带句话。”
“带话,为什么要你一个小毛孩带话啊,可有什么书信凭据,若是有,我帮你递到小顾将军手上。”宋明哲一脸狐疑,他根本不相信会有壮士异想天开用这个嘴巴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屁孩儿传话。
“知道了。”苏他字正腔圆,口齿清楚。
“知道就行了,信呢,”宋明哲右手抱着他的宝贝药包,百忙之中腾出他金贵的左手,伸到苏他面前。
“我说啊,带的那句话就是知道了。”苏他挠着后脑勺,同样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宋明哲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远在边塞,终于又遇到了一个喜欢玩文字游戏的人,感慨之余,宋明哲拍了拍苏他的后脑勺,“我说,就算人家说的少,你不会再问两句啊,有让你做什么吗?”
明明是雪拥关小英雄的苏他完完全全没有享受到少年英雄的待遇,他龇牙咧嘴摸着后脑勺,“好像让小顾将军收到口信,弄个灯火出来吧,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当时我就没听懂。”
听到灯火两个字,宋明哲心口像是针扎一样,微微的刺痛,他想起了他拥有过的,珍惜过的那个元宵佳节。宋明哲无比庆幸现下月光暗淡下,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不自然。
“我带你去营里吧,不过能不能见到顾将军就难说了,我都好些天没见他了。”苏他拼命点头,亦步亦趋跟着宋明哲身后。
“顾将军有要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宋明哲又一次在军中大营外碰了一鼻子灰,但是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他宋明哲岂是区区挫折能够打趴下的?!
宋明哲自认能辨风向,认水色,粗粗一眼扫过去,将营地布置看了一个大概,气鼓鼓的把手搭在苏他肩膀上就要走,“来,哥带你从后面翻过去,对了,你害怕狗吗?”
苏他很想表示他怕狗,怕狼,怕训练有素狼狗,但是骑虎难下,又不能一个过肩摔把爪子搭在自己肩上这货摔下去。
苏他表情僵硬,仿佛是被绑架一样,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倒宋明哲一脸满不在乎,相映成趣。
“慢着——”宋明哲好不得意回头,终于等来了营里跑来了一人,和警卫耳语了几句,示意宋明哲进来说话。宋明哲认出这是小顾将军身边多年的副官,和珠珠都很熟悉。宋明哲点头示意,没有想到对方表情竟然出乎意料的严肃。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也没有很多时间。”对方简短回答,态度之冷,把宋明哲想要嘘寒问暖套近乎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我让这个孩子冒险去了一趟麦走买药,遇到了京城来的大官,说是准备反攻事宜,有句话要带给顾将军。”宋明哲老老实实把苏他推到了自己身前,没有添油加醋,简单陈述了客观事实。
“那个,那个京里的大官,让我带句话……”苏他带着敬畏扫过周围肃穆的卫兵,结结巴巴想要赶紧讲完自己的戏份。
贺副官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四下看顾,并未许多人经过,面色如水,挥手带着宋明哲和苏他往军营里面走。他压低了声音,宋明哲恨不得把耳朵剁下来黏在他嘴巴上,侧耳细听,拿出当年听力考试的注意力才能听清。
“将军那日受了伤,至今仍然不大好,虽然依然挂帅出征,但是伤口愈合了崩开,反反复复。”宋明哲炸了,这军里一向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若是让寻常百姓知道了这顾将军重伤,指不定多慌张,明明到手的五分胜算,生生磨成了两分。
“……加上夫人过身,将军嘴里不说,但是日日来,每次上马都恨不得拼死自己这条命才好,我们……”
“等等,你说的夫人,是京里何相的女儿,何珠珠,何定娘?”宋明哲毫无预兆停下了脚步,满脸的难以置信,“你别是听说,听错了吧,人云亦云的事情,我见得多了!”
“这是真的,将军与夫人向来鹣鲽情深,将军府再无别人,还有谁能让我贺某喊一声夫人?”贺副官咬牙切齿的说。
宋明哲脸上像是慢动作重放,从空白缓缓聚集起了恐惧,“我不信!我不信!那夜我们分手的时候珠珠明明好好的,你在骗我,骗我对不对!”宋明哲最后的一句,带上了哭腔和歇斯底里。
一旁的苏他听闻将军夫人过身,也很难过,低下了头。但是这难过里,终究带着几分事不关己,不同于宋明哲与何珠珠相识多年,青梅竹马,兄妹之情,非比寻常。
贺副官不忍看了一眼宋明哲放声大悲的方向,抬着下巴,指示苏他。“进来吧,将军要见你。”
苏他进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地上沾满血迹的绷带,小顾将军刚刚换上的新绑带,*着上身坐在行军边,他抬头瞩目苏他,星目中的寒意,让苏他从头凉到脚。
宋明哲哭的脊背抽搐,他很难相信活蹦乱跳的何珠珠会这么和自己天人相隔,她明明那么年轻,明明刚有了她期许了许久的孩子,明明她和玲珑一样,都有必须不能死的理由,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活下来。
一件厚厚披风披在了他的肩上,宋明哲哭的鼻子通红抬头,一瞬间的错觉,他以为他看见了萧裕纯,那个永远玉树临风其意风发的小王爷,他看错了。眼前的人是顾明冲,他瘦了,脸颊上已经有了深刻的线条,他叹了一口气,“化雪凉,你在风口哭小心着凉。”
宋明哲嘴唇动了动,湿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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