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老太太最疼惜离哥儿,定是赏了许多好东西。离哥儿媳妇快把锦盒打开,也好让我们大家长长眼。”
二太太早就对这场婚事的安排心存不满,不就是平占了一个长房的名头吗,她家和哥儿还是长孙呢。搞这么大的排场,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的尊贵似的。早先她就压自己一头,如今她的儿子又压和哥儿一头,怎滴让二太太能不生气?
说起来二太太与大太太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
大太太乃洛阳柳家的嫡女,而柳家在当年皇帝上位时出过力,乃从龙之臣,真正的勋贵世家。这种家族教出来的女儿心气儿自然比一般闺阁女子要高。而二太太不过一个小小翰林编修的女儿,小门小户将认得几个字,自然入不了大太太的眼。
如此两个妯娌一门高一门低,一有才一白丁,口舌之争难免。虽不至如市井泼妇般吵个脸红脖子粗,可也是言语诸多不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此乃其一。
其二便是利益之争。
自古传嫡传长,这殷家的家产按说应该由大房来承继。可大太太在子嗣上困难了些,成婚多年未见有孕。而二太太虽晚两年过门却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虽二儿子未过一岁便夭折了连家谱都未记入,可这并不妨碍二太太在大太太面前趾高气昂。
后来大老爷外放,老太太便许了大太太同去,这才有了殷轩离,再隔了几年又有了六爷殷轩懿。而二太太房里添了一个庶子五爷殷轩正,自己却再没生养。
如此大房占了一个长子,二房占了一个长孙,便都觉得自己掌家理所应当。而对方不过是混进珍珠里的鱼眼珠子,名不正言不顺。加之大老爷外放期间,家中中馈都转由二太太把持,如今大太太想要重揽回来,二太太自然不肯轻易罢手。只是老太太却有想要抬举大太太之意,怎能不让二太太着急。
这次不过借事说事罢了。
二太太说完,大太太便沉了脸。
“弟妹何必如此自谦,你在长安多年,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据我所知,只你屋里那一对珐琅掐丝牡丹花梅瓶就不止千两,而且还是黄金。可见二弟这个京官竟比许多封疆大吏挣的月俸还多,弟妹如此还要哭穷实在好没道理。”
“你……那是我兄长送来的生辰礼。”二太太语塞,总不好说那是她收来帮别人办事的表礼。而且这对梅瓶不过是过年时拿出来一回冲了冲门面,这柳氏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她身边有了内鬼?
“那也是好大的手笔,恐长安无人能及。”
若说二太太的兄长倒真真是个有本事的,年纪轻轻便坐到了正二品的位置,况且又是那江南富庶之地。这也是为何二太太虽没什么大本事却依旧掌家且无人提出异议的原因之一。可是送一对千金梅瓶给二太太,是个有脑子的都不认同。那不是自打脸说我很贪我很有钱么。舅爷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会如此做事。也只有蠢笨的二太太才会将这么大一桶屎盆子扣在自家兄长头上。
大太太执盏饮茶,面上幸灾乐祸之色不掩。
二太太说完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可话已出又不好改口,只得紧闭双唇再不吭声了。但那双眼睛狠狠盯在大太太身上似要将她烧出一个洞。
只是如此,大太太愈发得意起来。
周围众人,三太太因为嫁的三老爷是庶出所以一向不管事,如今眼观鼻鼻观口装泥胎木雕。温岚则细心的品着手中的茶,间或与旁边待字闺中的殷家小姑聊上两句,猜想或许能将自己生生坐成朵白莲花。要知道这一边是婆母一边是婶娘,她一个刚入门的小辈儿无论说什么恐怕都讨不着好。
唐婉柔轻叹口气,心道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还得自己来办。
刚要起身却听见身后哎呀一声低呼,继而叮咚一通乱响。
唐婉柔转头,却原来是站在她身后的崔姨娘晕倒了。唐婉柔见状不禁皱了眉头。
这崔姨娘原本是她身边的一等丫头,当年她生了心姐后一直未再有孕,为了顾宠不得已才提了崔姨娘。不过后来她也仔细想过,她身边的这几个丫头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虽说是为了自己,恐怕也是这崔氏先动了歪心思。只是看她这几年还算老实本分,又留有用处,便没想着发落她罢了。
只是今日……难道是她有了什么倚仗?唐婉柔将目光投向崔姨娘的肚子。只是她心中虽然不悦,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贤良得让人挑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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