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丫头的声音,温岚不由得心中慌乱。想象是一回事,事到临头又是另一回事。饶是两世为人,想说不紧张也不可能。
“姑娘可是担心二爷吃多了酒?奴婢看着可精神呢。”
半烟话音刚落,一旁福贵家的便劝阻道,“从今儿起可不能再叫姑娘,如今要称奶奶了,否则让旁人听了以为奶奶御下不严,甚为不妥。”
虽是善意的劝告,语气姿态皆不差,偏让人听出三分鄙夷的调调。
“嫂子说的对,多谢嫂子提点。”半烟从善如流,然后几不可见弯了弯唇角。
一个奴才的态度也许说明不了什么,但一个在太太身边伺候的奴才所表现出的态度便可圈可点了。不过此时温岚却管不得侍书和半烟二人如何试探,因为门外的小丫头已挑起帘子。带来一阵轻风的同时,殷轩离昂藏的身躯已然在望。
平日多穿黑衣的他难得一身红装,大红的十字披葛早已摘去,一身云霞般的锦缎热情似火,更衬得眉星目朗风光霁月。温岚有些明白他为何总以黑衣冷目示人了。因为但凡换身旁的颜色,总会凸显其过于出众的相貌。让男人自惭形秽的同时女人们也会自叹不如,因此而来的麻烦想必不会太少。比如嘉凝若雅两位公主,岂不就是两朵大大的桃花?
“二爷大喜。”福贵家的和四个丫头上前施礼。
待殷轩离在桌前坐下,便有小丫头端来百合饼莲子酥蜜枣红豆羹等吃食,寓意百年好合,连年有子,皆是极好的兆头。
喜娘服侍着二人每样皆用了些,最后挟起一个饺子。温岚低头咬了一小口,就听见喜娘问,“生不生?”
红着脸吐了个“生”字。喜娘终算停止填食。
合卺酒喝过,喜娘挑起他二人各自一绺头发辫在一起,意为结发。
同时开口道,“祝二爷二奶奶新婚大吉、早生贵子。”
“谢您吉言。”侍书拿了簇新的荷包塞给喜娘。足足几两银子,沉甸甸压手得紧。喜娘脸上笑意更浓,吉祥话又多了一车轱辘。
“外面不用留人,下去领赏吧。”殷轩离将屋内一干婆子丫头打发。
“谢二爷二奶奶。”众人笑着退出。
“今日如何?可是乏了?”两人静默了会儿,殷轩离先开口道,“想必也没吃饱,要不要再用些东西?”
温岚闻言微微一笑,真是没话找话,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没有吃饱,可见紧张的并非自己一人。
“二爷方才难道没见喜娘填鸭似得塞了我那许多东西,加上早先还食了些玫瑰薄饼和粥,如今这肚子可满着呢。”
谁家成亲当晚新郎攀着新娘吃许多东西?也就殷轩离这朵奇葩。温岚虽感到好笑,不过心里是极高兴的。
殷轩离闻言唇角微抬,望向温岚的眼睛似能拧出水来,他说,“既是吃多了就应当做些运动,否则胃里积了食对身体可不好。”说完伸手已轻轻揽住温岚的肩,一张桃花面笑得好不奸诈。
啥?温岚一时转不过弯。那淡淡如同熏染过的嗓音混杂着鼻端微微的酒香蛊惑得她难以思考,待得反应过来,已是江山失守。真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再清冷的心也只是没遇到那个让你甘愿化身为狼的人,否则便如这厮般无耻到此种地步。
此时龙凤喜烛噼噼驳驳爆了几个烛花,落下的却不再是旧时春闺泪。
一室旖旎,自在不言中。
成婚第二日需要给公婆敬茶,也还有许多亲戚要认,所以是不得迟的。温岚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晨起的鸡子也不过才打了第一遍鸣。
望着头顶大红绡金的帐子,她有一时恍惚,继而昨夜种种如潮水般在脑海浮现。很快红晕便布满脸颊,热热烫烫的,好不羞人。
此刻殷轩离还未醒,她枕在他的胸前,耳畔传来的是他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发顶还能感到他细缓而绵长的呼吸。幸福就在这一臂的距离,那么唾手可得却又来之不易。
温岚仰头,伸一只手描摩着他的样子。斜飞入鬓的剑眉,笔直高挺的鼻子,富有棱角的下巴。
一路向下,温岚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能用皮糙肉厚来形容,可也是铁板一块。想戳第二回的时候,手被捉住了,随即人也被扑倒。
“娘子对为夫的身材可还满意?”一双眼睛黑亮亮的,似天边浸过水的月亮。
“你装睡?”温岚后知后觉。想到自己那点小动作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而此刻两人又是裸呈相对,便呀得一声滚进大床深处,同时拿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殷轩离自是不依,倾身欺了过去,你退我进间很快就又滚到了一起。
莲帐内随即升温,便是呼出的气息也渐渐粗喘起来。温岚一身燥热羞臊难耐伸手硬顶着殷轩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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