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坐之后,闲谈两句,知晓此人名号来由后,秦铮不由莞尔一笑。
原来这老头祖上本是大隋匠户,家传一手铸造技艺,隋亡后其祖又为唐军效力。此界与寻常历史位面一样,匠户都是地位低下,代代世袭,因其家精于冶炼,世代累功,到他上辈这代,才脱了匠籍,成为自由民。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匠户地位虽底,但他家世代传承家学,好歹也是把技术活,他上辈自是不愿学寻常农夫一样,抗一辈子的锄头把,所以脱籍之后,索性就开了个铁匠铺,全家老小都指着这个养活。
其家世代钻研,到了他手上时,技艺更加精湛,远近闻名。再说大唐崇道,士子豪商之辈,也喜爱这调调,以谈玄论道为时尚。这丹经、道袍、长剑之类道士的常用家什,自也跟着畅销起来。
这人倒也是个脑筋灵活的,见生意不错,就想更进一层,毕竟没人会嫌钱多不是?就寻思着根上这股风潮,起个噱头,编个响亮点的字号来拉生意?思来想去,自家这手艺源于大隋,不如就用大隋遗民了。
听到这里,秦铮替这人捏了把汗的同时,也有些好笑——这也幸亏在风气开放的大唐,才敢这么玩。若是换到辫子朝,这祖传的手艺怕是就到此为止,成为绝响了。
不过还真别说,这人倒还真有些生意头脑,这字号一流露出去,果是知名度大涨,远近士子豪商,都是趋之如骛,以手持一把他家产的剑为荣,令其身价大增加,等闲没有几百两,请不动他出手。
此人一看有门,现在更无师自通的玩起了饥饿营销,设诸多门槛,每年限量打造,并且还择人,看不顺眼的,给再多钱他也不吊,所以才有了性格怪异的传言。
听罢原委,秦铮好笑之余,也不由暗自感叹,炒作、营销,限购这套花招,人家早就玩得遛熟,谁说古人智慧不如现代人?
不过秦铮不在意他炒作,只要他有真手艺,真铸得一手好剑就行。
当下,先赞美几句此人眼光智慧之后,就点明来意:“听闻长者珍藏一块天外陨铁,本道自问合长者要求,故才特此上门。本道只求好剑,钱财方面,长者只管说个数就是!”
“那些要求,都是为了打发那些俗流而设,道长这般人品,自是不消说...”
那大隋遗民先是一笑,恭维一句后,面露难色:“道长若早来数日就好了,不巧,此铁却是被威远镖局的总镖头,飞天虎王大爷定下了...”
若是仙流倒也罢了,听这字号,就知武林豪客之流。秦铮就一摆手,洒然一笑:“无妨,长者只管推给本道,叫他来找我就是,他识相还好,若是不识相,他这飞虎,以后就只能改叫做死猫了。”
闻言,这老儿也是心中打鼓,这道爷看上去倒是仪表堂堂、仙风道骨,现在看来,怕也不是个正经路数,指不定就是个藐视王法、视人命如草芥、凡俗为蝼蚁的邪道。小老儿拖家带口,却是招惹不起这等恶人。
再者说了,我就是个卖剑的,有的赚就行,管这么多干嘛?管他猛龙还是草鸡?都自有王大爷这地头蛇来掂量,我却是犯不着触怒他。
一念至此,就回道:“道爷话都说到这份上,小老儿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也罢,这剑就给道爷了。”
随即又小心陪笑道:“只是这王大爷哪里...”
见这老头一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秦铮就是一笑:“长者和那飞猫约的是那天?到时本道自来取就是,断不会令你为难!”
“如此小老儿就放心了。当时我们约定的却是半月之期,也就是七日之后。”
议定之后,那老头就开炉铸剑。
七日后,秦铮起了个大早,依约上门。
刚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威猛老头正和这“大隋遗民”在喝茶叙话。还有几个气质精悍、武生打扮的年轻人,在傍边侍候着,想来就是这“飞天虎”和他的徒众了。
秦铮进门,一行人就看了过来,“大隋遗民”和他打个招呼后,对威猛老头呵呵一笑:“王大爷,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道长,就是小老儿方才所说那位秦道爷了。”
“如此说来,这位,就是要和我王摩诃争夺此剑的秦道长了?不知道长师承何派,在那座名山潜修?”
“看来主人家没把本道的意思转达清楚啊!”
一见此人做派气度,秦铮就心头大定,不过一寻常武林人物而已。遂哈哈一笑:“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道爷就勉为其难的再重复一次,不是争夺,而是这剑归我了。你识相倒罢了,回去照样做你的飞虎,若是不识相,今天以后,就只能改名叫做死猫了!”
“道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小老儿虽不才,也曾在铁拳门待过几天,与金霞、太乙、青龙诸观的几位当家道爷,也薄有几分交情。所以道长还是留个字号,说出来路,免得伤了武林和气!”
这王摩诃在江湖摸吧打滚几十年,经验十分丰富,并未动怒,先摆明后台,又欲摸摸秦铮的底子,那几个徒众,却是年轻气盛,按捺不住,呼喝起来。
一个看上去像首脑的,就越众而出,一手握剑柄,一手指着秦铮,怒喝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当我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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