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回来了,说道:“公子,掌柜说往前走走到路口,再向左拐,左边的那条街上有客店。”顿了顿,补充道:“噢,掌柜还说,这镇子里只有那一家客店,没其他的。”然后看向我,接着道:“娘子也一块过去吧,若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我家公子可以帮帮娘子。”
“好,”我回道,“多谢了。”
“客气。”斐祎一本正经道。
这样的对话好别扭呀。我紧抿着嘴唇,将笑意忍了回去,顿了一下,才与车夫道:“那我们就跟着梁公子吧。”
“是。”车夫颔首回道。
大家一同去了客店。我要了两间房,一间我和月映住,另一间给车夫住。
店老板问斐祎时,席安冲在前头说:“我们也要两间房,一间是公子住,一间我住。”
店老板狐疑地打量着席安,问道:“由你付钱吗?”
席安顿了一下,然后坚决道:“是,我来付钱。”说罢,一双手在身上不停摸索着。
斐祎抬手将银钱放到柜台上,淡淡道:“带我们去房间吧。”
席安停了动作,低了头,悻悻跟在斐祎身后走着。
行了没几步,便听店老板嘀咕道:“今儿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碰到这么一个仆从……不对,今儿没太阳……”
进了房间,月映催促引路的店小二赶紧拿个炭盆上来,店小二出去后,月映便将门合上了。
我用手解斗篷的带子,月映阻拦道:“房间里冷,珠娘现在不要解了,当心冻着。”一边说着,一边走至我跟前来,拢了拢我身上的斗篷,又感叹道:“今天过得可真奇妙!没想到后面跟着的马车是梁公子的,一路走来时我们心里还都捏了把汗呢,生怕是被什么歹人盯上了,幸好不是。”
我笑了笑,说道:“斐祎前两日就来钱塘了,之前去家里打听过我的消息,见我回海宁,所以一路跟过来了。”
月映望着我,柔声道:“珠娘与梁公子……”却又停住了,转而道:“那梁公子怎么不和珠娘说一声呢?还闹出了误会。”
“你忘了?”我笑说道,“我之前说过和他暂时最好不碰面的。”
“但梁公子总是无所不在呀。”月映说道。
“的确是一直都在。”我温声道,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便问,“你和车夫是怎么说的?”
“我也不知道如何说。”月映回道,“我刚开始认出是梁公子和席安时还以为这些都是巧合,车夫不清楚梁公子和珠娘的事,应该也只认为这是巧合吧。”
我没吱声,实在懒得去计较这些事情。
晚上大家一起用了饭。风小了,雪停了,估摸明日就能继续上路了。
翌日清晨,我尚躺在榻上时,便听到有敲门声。月映披了件袄子下了塌,走到门里侧,问来人是谁。
一个声音说道:“天晴了,我来请你家娘子出去走走,赏雪。”
我翻了个身,凝神细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却渐渐走远了。
月映走回榻前,看着我,眼中带笑,道:“珠娘可都听见了?”
“知道了。”我垂了眼皮轻声道,忽然觉得脸上臊得慌。(未完待续。)